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警察到来,本来说好接应他的人不翼而飞。
导致酒井野只能带着一箱炸弹乘坐公交,再徒步走到基地。
本就偏远,即便酒井野已经加快脚步,等回到基地已经是傍晚。
很可惜,他依然没见到想要看到的人。
宫野明美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酒井野趴在吧台旁,把手提箱推给伏特加,“工资。”
这可不算是他的任务,不过是临时接手。
再怎么有钱,伏特加也不负责给新人发钱,“找后勤部那群人去。”
居然真的有好好完成任务。
分明这小子在爆炸前还没出来,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摆脱警方。
这么想着,伏特加把手放在锁扣两旁,刚想查看手提箱里的物品。
酒井野突然出声,“波本呢?”
知道这家伙是波本的跟屁虫,伏特加眼角微抽。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神秘主义者在哪。”
他又不是情报组的人。
“哦。”
像是厌弃和伏特加讲话,酒井野软绵绵爬起身,准备离开基地。
伏特加磨牙,很想揍酒井野这家伙一顿。
他打开锁扣。
下一秒,身型修长的人影踏进门。
酒井野转身,一把按住手提箱,真诚地看向伏特加,提醒道,“忘记说了,里面是炸弹。”
降谷零脚步微顿,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你!”伏特加想也没想直接掏枪抵在酒井野额角,“磁盘呢。”
没有出声,降谷零走到一旁桌球台旁像是看热闹似地打量着两人。
但本能却是在庆幸。
还好不是琴酒。
酒井野收手,继续趴回吧台,把手提箱压在身下,像是没感觉到额角的冰冷,直勾勾凝视着降谷零。
“波本。”
又委屈又带着点控诉,但更多的是无法忽视的欣喜。
像是流浪已久的幼犬终于找回自己的主人。
伏特加恨不得直接开枪,但磁盘去向不明,他用力顶住酒井野,“磁盘在哪?”
“好吵,”见降谷零想要开口却被打断,酒井野转眸,心情阴郁,“墨镜先生,你好吵。”
根本来不及反应,伏特加下意识开枪。
然而枪响的同时,一只冰冷的手遏制他手腕。
尚未感受到冷意,痛楚先一步传递给大脑。
伏特加闷哼一声,握住已经摇摇欲坠的手退到一边,已经没有空闲关心滑下一半的墨镜。
见在场几乎所有行动组成员掏枪指向酒井野。
降谷零不住拍手笑道,“伏特加,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过,不愧是只能当司机的废物。”
“波本,”想到什么,伏特加咬牙切齿,笃定道,“磁盘在你这。”
降谷零眨了下眼睛,虽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磁盘,但他还是笑着欣然背锅。
“如果你想这么认为的话,我不会阻止你。”
至于磁盘,那得等他知道是什么东西后才能伪造出来。
如果是不重要的东西,那么这一切都是伏特加的妄想。
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原来又是波本在搞事,其余成员见怪不怪,收枪,继续各自娱乐。
伏特加深吸一口气,愤恨的源头已经从酒井野转移到降谷零身上。
“我想你或许需要向那位大人解释为什么要偷拿磁盘。”
看来磁盘还挺重要,不过似乎是他暂时不能染指的东西。
降谷零从善如流地改变说法,虽然不介意背锅,但他可不想染上脏水。
“我可没说我拿过那个什么磁盘,”他双手一摊,表情极其无辜,“伏特加,污蔑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已经抱着手提箱远离降谷零,酒井野点头,附和道,“磁盘在警察那里。”
伏特加皱眉,“为了摆脱警方,你把手提箱交出去了?”
这个行为可比任务失败还要糟糕。
降谷零看向酒井野。
“不是,”他摇头,“这个炸弹不是组织的。”
疼痛让伏特加无法正常思考,他现在只想赶紧去医务室。
但大哥还在和那位大人谈话。
现在只有他在处理这个任务。
他摸索着骨头,发现少年折得还挺干净,并没有彻底折断,只是骨节之间对合错位。
他咬着牙把骨头扳回原位,顶着一头冷汗,要求酒井野解释。
整件事并不复杂,余光不断偷瞄降谷零,酒井野断断续续阐述着整件事。
听起来更像是胡乱编造的巧合。
而酒井野眼神偏移,语句不通,看上去就像是在当场编故事。
伏特加面色铁青,另一只手握着枪柄蠢蠢欲动。
知道酒井野说得大概是真实的,降谷零莞尔,手指扣动着台球桌角边缘,思绪有些混乱。
向来喜欢贴在自己身旁的少年今天却仿佛装着与他同极的磁铁,相互排斥。
都已经贴到墙角。
身前站着伏特加,乍眼看去就像是被坏人胁迫的纯真孩童。
他无声叹气,觉得自己可能是因这几年太过平静,胆子都大到令人诧异的地步。
“伏特加,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还有欺负小孩的癖好。”
降谷零晃动手机,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这可是我捡回来的宠物,不要当着我的面欺负他。”
他抬腿,靠坐在台球桌边,轻晃着小腿,低头似乎在手机里翻找着什么。
一边还不忘替酒井野解围。
“既然那么在意磁盘,不如直接问问警方怎么回事。”
“你好。”
沉重的男声从降谷零手机里传来。
他悠然开口,带着几分轻佻,“警官,还记得我吗?”
手机那头没有出声,像是在回忆什么,几秒后才问道,“抱歉,请问您是?”
松开抠在桌角边缘的手指,降谷零笑道,“真过分啊,明明前几天的新干线事件我们还见过面。”
想起那盒把他吓到冒冷汗的盒饭,伏特加转移枪口,指向降谷零。
恨不得直接开枪。
他心道,不知道能不能以走火为由直接崩了波本。
可惜这个心愿没有达成。
并非他不敢开枪。
只是一只苍白的手握住枪口,指节突起,金属制的枪支发出奇怪的声响。
似乎已经有些变形。
本以为在大哥身边久待,已经习惯感受杀气,但伏特加这一刻才知道原来是不一样的。
针对他的真实杀意更加刺骨。
呼吸都仿佛因此变得堵塞。
“不可以。”像是不愿意干扰到波本和警官交谈,酒井野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伏特加能够听清。
“请不要指着波本,我会生气。”
“呵。”
一声冷笑打破这场闹剧,酒井野拎着手提箱向后跳去。
盯着眼前地面的枪孔,他耷拉着眼皮,恹恹道,“炸弹。”
如果引发爆炸波及到降谷零就不好了。
门口,琴酒可不管什么炸弹不炸弹,他只知道这位还没得到代号的新人在找死。
“波本,”伯莱塔始终对准酒井野,“解释。”
降谷零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况且,琴酒,”他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开枪,我可能都已经问出磁盘的下落了。”
他毫不犹豫地甩锅。
“如果不是我及时挂断电话,我们可能已经被警方找上门。”
琴酒不想理会波本的鬼话。
会被找麻烦的只会是波本一人。
已经听到那个警官所说的大致内容,琴酒冷嗤,“看来你和那些警犬关系不错。”
降谷零点头,“谢谢夸奖。”
酒井野抿唇,很想打断琴酒和降谷零的对视。
他不想那双漂亮的眼睛印出其他人的身影。
但不能。
这次他似乎已经给降谷零添麻烦。
他不可以任性。
于是酒井野只能忍耐。
忍耐着所有杀念。
包括对他自己。
因为他不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