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里斯特看穿他的心思，叹息道，“哎呀，看来陆少爷不打算接受啊，那真是太好了。”
他又对陆席城说，“陆先生，你可是看到了，不是我不帮，是他不愿意。”
“为什么找我？”陆南抬头看向对面的陆席城，“你不去找陆晟，不去找我妈，找我干什么？”
“你是为了羞辱我吗？”
里斯特解释道，“找你，是想把股份给你，让你成为陆氏集团的新的掌权人，如果是你跟我达成这个合作，也算是立了大功，就没有人会有意见了。”
“我不需要！你们爱找谁找谁，如果真的想帮我，就把我爸救出来，陆氏集团我不稀罕！”
他站起身，转身便离开了包厢。
从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得到陆氏，当初陆席城挑拨离间，他背叛了陆家，还让自己的父亲锒铛入狱，这是他永远都释怀不了的刺。
如今他更不可能再同意他们的提议。
里斯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叹息道，“你这个侄子，怎么还是这样意气用事？我看你也没改变他什么。”
“人各有志，外力难以改变。”
里斯特颇为遗憾地说，“真是可惜了，还以为他会忍辱负重，接受和这个方案，然后脱胎换骨，成长起来与你博弈呢。”
里斯特说完评价道，“这点他就不如你另外一个侄子。”
确实，如果换成陆晟，必然就同意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连根基都没了，又如何东山再起？
陆晟现在只是没有在商场上磨炼过，所以处理有些事的时候不够成熟，但在野心这方面，可比陆南强多了。
本来是去找陆席城算账的，但一番交谈下来，账没算，他反而更烦躁了。
他坐在车里，思虑再三，又给姜沅打去电话。
姜沅忘了开语音助手功能，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她摸索着接了电话。
“喂？”
“是我，你是不是找陆席城了？你为什么要帮我？”
姜沅听得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
陆南语气满满的恼怒，“难道不是找他帮我的？你根本没必要做这些事，我用不着你来可怜我！”
姜沅解释道，“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你……”
“我找他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你既然选择跟他在一起，就好好的跟着他罢了，你又替我说情是什么意思，我还用不着你来同情。”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有那么一瞬间，姜沅觉得自己好像里外都不是人。
手机里安静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陆南也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他问，“姜沅，你跟我离婚，真的没有一点的不舍吗？别说林娜，就说你。”
“都过去的事，你还说干什么？”
“对你来说是过去了，你解脱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了，难道这么多年了，你就真的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离婚的时候你那么干脆，好像巴不得甩开我一样，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姜沅突然说不出话来，她心里堵得慌。
如果不知道林娜和陆席城的关系，她还能骗自己，离婚是为了成全他们。
可现在她知道了，她怎么心安理得的骗自己？
到了现在，她也回答不了陆南的问题，不管舍不得舍得，都已经没有意义，回不了头了。
要是继续纠缠不清，反而对他们都没有好结果。
良久，姜沅狠心开口，“就是你想的那样，别再问了。”
陆南忽然笑了，“所以，你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我？”
“对。”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你也把我当傻子一样骗，你还帮我干什么？我真的有这么蠢吗？”
陆南每说一个字，都像是针扎向姜沅的心头，她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酸涩的气息堵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是因为这三年你对我照顾良多，我不想欠你这份恩情。”
“恩情…那你就是在利用我了？你藏得好深，我居然一点没有看出来。”
陆南的嗓音沙哑，好似压抑着哭腔，字里行间都是悲恸与失望。
姜沅张了张嘴，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我还得谢谢你，谢你帮我说话，谢你没有忘记我对你的恩情，谢你同情我。”
他的谢充满了嘲讽，也是以自嘲的方式发泄，也是满腔愤恨过后的绝望无奈。
他苦笑一声，挂了电话。
陆南靠在座椅上，面如死灰地望着前方道路。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他的眼中再无昔日光彩，只剩一片颓败。
姜沅也无力的坐在床上，眼睛刚缠好的纱布发热，她扯下纱布，抬手擦了擦眼泪。
泪水积蓄在眼眶里，她也不敢落下。
再哭，眼睛就别想要了。
身后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她回头一看，是闻昊站在门口。
姜沅吸了吸鼻子，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有什么事吗？”
闻昊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眼睛上，“你看起来比较有事，你先忙，晚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