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a……xiasalaga……”
深沉的声音从陆远口中吐出来,半空中某个点向内坍缩,一个光球旋转着出现了。
他体内占主导地位的是秩序火种,所以光球的颜色是金色的。
陆远不想在阿索尔面前显得太过特殊,念诵咒语时尽量压着火种的能量。
光球的体积只有一拳大小,但比阿索尔召唤出的光球明亮得多。
看到那个光球,阿索尔眼睛瞪大,不自觉停止了念诵。
他能感受到金色光球中蕴含着纯净的能量,绝对没掺杂任何邪恶的东西。
这让他感到费解。
身上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又能召唤出这样纯净的辉光术,完全矛盾。
这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陆远举起战锤凑向头顶的光球,黑沉锤头仿佛黑洞一样,把光球扯碎吸入阵图,锤头像烧红的铁一样亮起来。
“受死!”
铁囚修士已经冲到近前,双手斧举过头顶,猛地劈下来。
陆远也把战锤挥出去,“轰”的一声,锤头蓄积的能量爆发出来,无形的涟漪向周围扩散开。
那把巨斧旋转着飞出去,劈在了通往大教堂的石阶上。
铁囚修士也像炮弹一样砸在祭坛的台阶上,半个身体陷进了石头。
胸口的黑铠像花瓣一样绽开,胸膛上也出现了一个血洞,胸部的堕囊裸露出来。
阿索尔伸手一甩,几张闪着红芒的铁片,笔直地向铁囚修士飞过去。
似乎知道这些阵图的危险,几根粗大的触须从铁囚修士的黑甲里钻出来,在他前方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面肉盾。
铁片全撞在肉盾上,几星火光闪过,炽烈的火焰猛然喷射出来,照亮了整座石台,一股焦糊的气味也扩散开。
但火焰只是烧断了铁囚修士的触须,对他的身体没造成伤害,胸口的血洞也被一层厚厚的粘液包裹起来。
“ata……xiasalaga……”
陆远又开始念诵咒语,一颗明亮的光球又旋转着出现了。
这次他没有刻意压制火种,光球体积比上次大了整整一圈儿。
阿索尔再次被这团光球震撼,随着黑暗魔物被清扫,现在已经是末法时代,很少有人能这样熟练地驾驭魔法。
即使是他,也需要间隔几分钟,才能再使用辉光术。
否则会因为负荷过大而损伤精神。
这个僧侣却表现出极为强大的魔法天赋,还拥有堪称强悍的力量,简直文武双全。
那身厚重的黑袍下,到底是什么?
陆远举起战锤,把光球吸收进阵图,黑沉锤头再次被火光点亮。
铁囚修士也在解放,十几根粗长的触须从黑色铠甲的缝隙中伸出来。
黑甲渐渐被撑得变形,破裂,直到彻底四分五裂。
粗壮的触须晃动着伸出来,将铁囚修士的身体撑到半空,像只巨大的水黾。
“没人能打扰卡洛斯主教的长眠!”
铁囚修士发出雄浑怒吼,在山谷中传来回音。
也在同时,一把冒着火光的战锤飞到他眼前,陆远把刚正丢了出去。
轰的一声,战锤蓄积的能量爆发开,铁囚修士的喊声戛然而止,仿佛被炮弹炸到一样,身体突然四分五裂。
战锤掉下来落在祭坛上,砸碎了几块石头。
陆远从祭坛上捡回战锤,然后走到铁囚修士的一截残躯前。
一个硕大的暗紫色堕囊从残尸中暴露出来,正在像心脏一样跳动。
这具残尸上还连着一些触须,也在不停蠕动。
陆远伸手把那颗堕囊挖出来,集中念力,把里面的堕化能量抽入了火种,堕囊也干瘪下来,变成一团毫无意义的烂肉。
阿索尔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远,多年修行,他的感知力非常高,能感到堕囊中的能量消失了。
但怎么消失的不清楚。
通常情况下,处理堕囊的方式是直接破坏,让堕化能量逸散到空气中。
这还是他首次见到,堕囊保持完整,堕化能量消失不见的情景,忽然感觉那身厚重的黑袍下面,充满了神秘与未知。
陆远又在石台上的残尸中找了找,没发现另一个堕囊,应该是被战锤爆发的力量轰碎了。
刚正,他忽然喜欢上了这把战锤。
这把战锤也非常适合他。
不过还是走到阿索尔身前,把战锤还了回去。
现在两个人需要团结。
因为一把战锤破坏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信任,就太蠢了。
陆远归还战锤的举动,明显提高了阿索尔对他的信任,看向山顶的教堂说:“现在该去面对真正的威胁了。”
说完绕过祭坛,踏上了登上山顶的石阶。
陆远跟过去,登上石阶时,顺势把铁囚修士的双手斧拔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石阶来到了教堂大门前。
巍峨的教堂大门紧闭,所有窗口也黑漆漆的,原本代表神圣的地方,此刻却散发出浓烈的不祥气息。
那些异变的祭司和铁囚修士都提过一个名字:卡洛斯主教,还有可能存在的领主级魔物,应该就在这座教堂里。
阿索尔提醒道:“凡是领主级的魔物,都有蛊惑信徒的能力,会在你耳边不停絮语,别被迷惑。”
陆远已经经历过那副面具,也算有经验,点了点头,同时取出一张五雷印,藏在手心里,放在胸前开始充能。
阿索尔走上前,抓住大门的把手,缓缓用力。
教堂大门不知道多久没打开过,门轴像断掉一样发出沉闷的声响,门扇也缓缓打开了。
一股阴沉的气息扑面而来,隐隐的诵祷声也传出来。
陆远大为惊异,一座废弃已久的教堂,竟然还有信徒?
他向教堂里看去,这座教堂比三溪镇临时改出的教堂恢宏得多。
穹顶高耸,空间也开阔而庄严,石柱上燃烧着森白的火把。
正对大门的那面墙下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黑色十字架,十字架下是座祭坛。
祭坛上没有摆放法器,而是小山一样堆满颜色发紫的——肉。
这些肉仿佛液体一样从祭坛上淌落下来,在地板上蔓延开,又沿着柱子和墙壁爬上去,整个教堂到处都是。
一些身材窈窕的修女不着寸缕地跪在肉上,正垂头祈祷着。
门打开之前,陆远死也想不到教堂里会是这副情景。
紫色的肉堆,令人血脉偾张的修女,气氛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