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真是精彩,他比我想的要聪明,这样一闹,除非我能把那身黑袍掀开,否则不管说多少次下面是具尸体,人们也不会相信了!”
山洞深处,宋世泽站在那张石桌前,一脸惊叹地说。
桌子上的水晶球投映出镇广场的画面,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真没想到,这个僧侣竟然用这种方式,轻易化解了这次危机。
“这到底是个什么存在?明明是死物,却能召唤出那种程度的光明魔法,完全矛盾。”
“除非他身上有蓄积光明之力的东西,强度又那么高,难道是颗火种?”
宋时泽边自言自语边思索,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嘶哑笑道:“如果真有火种,必须拿到手,看来我得见见他了!”
艾尔曼就站在一旁,看着桌上的水晶球说:
“博士,他和那些游侠在一起,暴露你的位置,又会引来无休无止的追杀。”
宋时泽微微笑道:“这几个游侠看起来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所以他绝不会和这些人联合起来对付我,因为他害怕我把真相说出去。”
“我们要担心的只有他本身,他实力很强,最好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我们在暗中埋伏,这样成功的概率还高一些。”
艾尔曼说:“博士,他知道我们要对付他,恐怕不会轻易上当。”
宋时泽阴森一笑:“艾尔曼,你又错了,如果有个人知晓了你最大的秘密,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艾尔曼略微思索,“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这个人杀了。”
宋时泽笑道:“没错,他现在最想做的恐怕就是杀了我,只要我给他这个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他看向水晶球,锁定在一张俏脸上,“我再给他一个不得不来的理由,然后埋伏起来,等待收割就行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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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广场。
关剑平带着几名士兵把巴顿按在一张桌子上,裤子褪到了膝盖。
陆远和巴顿定下赌约,只要证明自己没问题,巴顿就要承受鞭刑。
他不能杀这对父子,打打这位治安官的屁股解气还是可以的。
所以没饶过这位治安官。
巴顿仰仗着父亲的权势和治安官的身份,在镇上耀武扬威。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当众扒掉裤子执行鞭刑。
尤其潋歌还在一旁观看,一张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
陆远要打巴顿的鞭子,并非全为报私仇,还想借这个机会,在人们心中一举树立神父的权威性,拎着张望飞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条黑皮软鞭,淡淡地说:
“治安官,我身为三溪镇的神父,乃是全镇的精神领袖,亲自为你施刑,你应该感到荣幸。”
巴顿清楚大势已去,反抗也是徒劳,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笑,趴在桌面上一声也不吭。
陆远微微一笑,瞄准巴顿的屁股,一鞭子抽了下去。
廷巴克图路途遥远,哈里森和巴顿一走,这辈子估计再也见不着了。
他准备给巴顿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这鞭子下足了手劲儿。
巴顿屁股上顿时出现了一道尺许长的血痕,不但真皮组织被一鞭抽开,皮下肌肉也撕裂了不少,身体向前一窜,险些把桌子拱倒。
过于疼痛之下,他反而叫不出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也咬得“吱吱”作响。
半天才缓过来一口气,瘫在了桌子上。
哈里森平时待巴顿十分严格,但毕竟是唯一的亲骨肉,看到儿子的惨状,心疼不已。
他更担心的是,陆远借机把巴顿打成重伤,甚至活活儿抽死。
他就一个儿子,不管是残了还是死了,都无法接受。
陆远确实有趁机送巴顿上路的念头,不过这么多人看着,下手太狠反倒显得他刻薄,不利于维持威严慈爱的形象。
抽第二鞭时,他手上的力道不但没加重,反而轻了些。
哈里森看在眼里,提着的心不由放了下去。
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已经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希望,失落了一阵后,心态很快又放平了。
天主会虽然不会让他好过,但也不至于置他于死地,顶多惩罚一顿,发配到犄角旮旯里不再重用。
这些年他做了不少投资,积蓄丰厚。
想往上跨越阶层不可能,但过上富足的生活没问题,只要儿子不死,后半生依然可期。
哈里森忽然有些庆幸遇到了一个宽厚的对手。
以他的所作所为,死一百次都够了,换一个奸诈的对手,绝对不会让他平安着陆。
这样想着,哈里森心中输给陆远的不甘忽然平复下去,对他的忌恨也烟消云散,暗暗一叹,有这个结果已经是万幸,就这样吧。
陆远为维持形象,又抽了巴顿一鞭,就让关剑平把他扶了起来,说:“治安官,这次只是小惩,希望你记住这次的教训。”
巴顿疼得几乎站不住,靠士兵搀扶才能站稳,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有些无地自容,垂着头默不作声。
哈里森声音平淡地说:“巴顿,谢谢陆神父。”
巴顿对父亲言听计从,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点头道:“神父,谢谢。”
陆远看了眼哈里森,感觉这位指挥官有些变化,竟然让儿子向他道谢,换成以前绝无可能,不冷不淡道:“谢不必,以后好好做人,踏实做事。”
哈里森一脸颓唐地说:“神父,明天我和巴顿就启程回廷巴克图,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先前种种作为都是我不对,输给你我也心服口服。”
陆远瞧他还算真诚,简单道:“指挥官,祝你一路顺风。”
哈里森又对潋歌说:“郡主,以前很多事我做得不对,也向你致歉。”
潋歌对廷巴克图的生态十分了解,哈里森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回去后不死已经烧高香,不可能再得到重用。
这句致歉有“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的意味,算是有几分诚意,也淡淡地说:“指挥官,也祝你一路顺风。”
哈里森不再多说,让两名士兵帮忙搀扶儿子,离开了广场。
广场的人都清楚,哈里森担任指挥官的时代正式落幕,看着他的背影,有欢喜也有唏嘘。
谁也没注意到,街角的黑暗里,几只黑老鼠悄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