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阳的话很严肃，甚至可以说不怎么客气，就仿佛江凡只是一只低贱的蝼蚁一样。
在那些大人物面前，一旦失去了他的庇护，连苟活都难以做到。
可江凡没有在乎这些，他反而更关注另一个问题。
“化蛹是什么？”
张天阳的话，跟托孤一样，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所谓的化蛹，一定不简单。
张天阳愣了一下：“你不关心自己的死活，反而问起我的事情来？”
“我没这么容易死，我身上不是有「鬼」吗，被逼到绝路，大不了鱼死网破。”江凡平静的开口，仿佛真的没把所谓高层的压迫，总局难以想象的大人物当回事。
“看来你以前在我面前刻意表现的死皮赖脸，懦弱胆小，都是一种伪装，或许我一直都低估了你。在这种压力下还能保持平常心，你要是成长起来了，会是一个人物。”张天阳摇摇头。
随后讲述起自己身上的问题来。
“蝴蝶化蛹，这很好理解，我要进行又一次蜕变了，准确一点说，是被我埋在心底的「蝴蝶」要蜕变了。”
“这种蜕变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强大，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进化，不过在我看来，蝴蝶本身就很恐怖，它代表了死亡，是这世间最恐怖的东西之一，所以这更像是在挣脱某种束缚。”
“一次次化蛹，破茧而出，它在变得越来越像曾经的自己。”
“而我……”他语气停顿了一下：“我的人性也在更多的丧失。”
“甚至这一次出来后，我可能已经不是我了，所以你也记住，等再一次相见，不要轻易相信我的话。”
“总之，「化蛹」是一次沉眠，最快十天，最慢一个月我会醒来。”
江凡听完点点头：“老张，加油，再一次相见，希望不会是敌人。”
“哈哈，那可说不好。”
“对了，我可能活不到等你杀死蝴蝶那一天了，我帮了你这么多，不能白帮，所以你答应我的另一件事，务必要做好！”张天阳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救出九龙区地下那人？”江凡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对，他很重要，他是一个天才，足以改写当今的灵异格局。”张天阳语气中透露出担忧。
“以你的信息权限或许不知道，灵异的扩散，最近一个多月，速度格外夸张，形势愈发艰难，44局看上去风轻云淡，实际上早已经难以支撑。”
“不久前那个被屠杀的小区你看了吗？”
“那个病人来自噩梦深处，它是一只很恐怖的鬼，如果遇上，不要犹豫，转身就跑！”
“而它的出现，则意味着一件更麻烦的事。”
“渝市总局的镇守，快扛不住了，噩梦里的怪物出现在城市中，这是以前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除了那座城，而当那些怪物出现后不久，它就彻底沦陷了！”
江凡听到这话，浑身一震。
他明白了张天阳说的是哪座城——那座被遗忘的城市！
即便十二位六级调查员共同出手，依旧没能拯救它，最后被葬入了噩梦最深处，四百万人生死未卜！
难道说，渝市，就是下一座要失踪的城？
“渝市快沦陷了？”江凡忍不住问道。
“在很多人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在我目之所及，能看到最远的因果中，的确存在这样一个未来！”张天阳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过有人可以打破它，改写这个必死的结局！”
“这些人都和我，乃至和「蝴蝶」一样神秘，我无法完全看清他们的因果，但能隐约探知。”
“宁罪，他就是其中一位！”
江凡这才明白，张天阳考虑得有多远。
他早早就在谋划救出宁罪，竟然是在防止渝市的灵异沦陷。
“好，我去。”
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九龙区，以后再也不踏入一步。
一方面那里有大事件要发生，牵扯过多。
另一方面，九龙区分局局长似乎盯上了自己。
然而现在，江凡改变了想法。
不单单是为了对张天阳的承诺，实际上，他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一诺千金的品格，三句话里能有一句真话，就算是今天积德行善了。
主要是，江凡作为渝市人，这座城市的沦陷，他不可能逃脱。
这次的地级事件，既然关系到了每一个渝市人的命运，那他就不能缺席，因为他习惯把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里。
“到时候想救那位的人，会很多，但想杀他的人，更多！总局一位大人物，和他有不可化解的旧仇，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张天阳继续开口，为江凡说明当下的形势。
“而且很多总局高层都认为，那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
“事实上，他害死的人，比我还多，多了几倍不止，他身上的确背负着沉重的罪孽。”
“但他也救了很多人。”
“此人功过，我没有资格评述，我只看重他的作用，而44局很多高层的亲朋，都曾因他而死，这些人无法再理智思考。”
“所以你到时候，一定要小心。”
江凡听完，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有这么多大人物在角逐，好像没我什么事了吧？”
“有。”张天阳这才说出了实情：“那里有一道封印，只有你我这样的人，才有能力解开。”
“那是一张符，命格不够硬，身上附着的东西来历不够大，连碰一下都没有资格，是当年一位禁忌般的人物留下的，你的任务，就是撕开这张符。”
“我也跟我的一些老友、手下交代好了，他们会尽全力护卫你抵达那一层封印的地方，并且在你动手后，用生命护送你安全出来。”
“我知道你生性多疑，但这一点不用怀疑，因为我早就告诉了他们，你如果死，会有更恐怖的东西出现，到时候场面会愈加复杂。”
“这些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救出宁罪，他们不希望节外生枝，所以一定会拼死保你！”
张天阳看到过数不清的因果，即便他以前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也会自然而然，变得精于算计。
他早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江凡根本不用动一下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