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你快过去看看吧,如果他们真的有诈,也能及时揪住证据,惩治顾家!张叔,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张飞细想。

好像是这么个理。

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总得抓住确切的证据,才能证明顾家居心不良。

“月儿丫头,那我就过去看看,你赶紧去宴席上通知云樱和小侯爷,我们分头行动,如何?”

“好!”

张飞点了下头,便朝着月儿所指的方向去了。

殊不知,他所去的方向是顾家库房,专门用来存放火药的地方。

刚路过,一声剧烈的爆炸惊破夜空。

嘭!!

巨响!

像一道惊雷在耳边闪过,震耳欲聋,强大的余波气息震荡开来,掀的树枝呼呼作响,草叶乱飞,碎石四溅,惊得下人们尖叫不止,仓惶四窜。

月儿的心像是被巨石砸中,震荡得久久喘不上气儿来。

抚着心口,跑过去一看。

宴席厅被炸的浓烟密布,瞧不清具体情况,一片朦胧不清中,只听到阵阵尖叫在耳边:

“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突然爆炸?”

“有人受伤吗……”

“老爷呢?小姐呢?快来人啊……”

突然,月儿的脚被抓住。

“啊!”

她吓得弹了起来,定睛一看,厚重的浓烟灰尘散开些,地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是……张飞!

他离库房最近,火药爆炸时,被炸出去二十多米,浑身都是血,五脏六腑俱碎,骨头断裂,脸上血肉模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吐出,被炸断的手搭在月儿的绣花鞋上,掉出来的眼珠子滴着血,看向了月儿。

那模样,似乎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月儿从未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吓得一脚踢开了他。

“呃——”

张飞滚出去一圈,趴在地上,后背的脊梁骨戳了出来,歪着的脑袋仍是看着月儿的。

嘴里,是奄奄一息的最后一口气:

“月……月儿丫头……救、救王妃和云樱……救云樱啊……”

声音渐小……

月儿吓得眼眶通红,泪珠子止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掉,腿软的摔坐在地上,看着张飞那血肉模糊的身体,脑中一片空白,双手紧紧的捂着嘴巴:

“对不起……我不想害你的……”

“张飞,对不起……”

她失控的哭了起来。

她还记得,第一次跟王妃去医馆的时候,王妃走开了,一大群无极门的下属围着她,故意逗弄她。

她当时以为是坏人,吓得不轻,是张飞驱散了那些人,保护了她。

她永远记得。

张飞脾性温和,对她好,对王妃好,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平易近人。

可是他死了。

死在她的面前。

月儿痛哭,“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云樱,如果她没来帝都,没有认识小侯爷,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你也不会死。”

“该死的人为什么没死,而不该死的人就死了,云樱,你的心里难道没有罪恶感吗!”

张飞死了。

平趴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衣服被炸得褴褛破烂,身上炸碎的骨头戳了出来,鲜血淋漓。

与其说是一具尸体,不如说更像一大坨没有完全剁烂的肉。

月儿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云樱身上,哭着哭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从袖中找出一只小竹笛。

这是云樱的竹笛。

当时,景公子把竹笛给她,她忘记还给云樱了。

月儿眼底坏意闪过,擦掉眼泪,走上前去,将竹笛涂抹上张飞的血,再放进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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