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宗政辰的喉咙像是被扼住般,看着女子眼角的泪珠,恍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间流失掉。
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很重要很重要,他急切的想要抓住,却徒劳的什么也抓不住。
不……
那一瞬间,仿佛定格。
好像下一秒就会永远失去。
不!
看着那粒药即将入嘴,宗政辰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拍掉那药,“哪里不对!”
他察觉到了。
“秦野,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他急促的声音大声的问。
以前,她从不会问‘皇位与我、谁更重要’的问题,从不会用这种笑到流泪的眼神看着他,从不会把话说的这么决绝。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药!
这药!
宗政辰捡起那褐色的小药粒,捏在掌心,迫切的按住秦野的肩,
“告诉我!有什么话、什么事,统统跟我说!”
发生了什么,他难道不知道?
这药是他亲手拿来的,里面所蕴含的成分,他会不知?
好笑。
真好笑。
秦野坐在床榻上,懒懒的仰着头,就这么静静的笑看着他。
那熟悉的笑容啊,笑着、笑着,就令宗政辰如坠无底深渊般的慌乱,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
“来人!”
他慌了,“来人!!”
喝声几乎接近咆哮,险些掀破屋顶般,惊得月儿、云樱、寒风、寒影几人急忙跑了进来,担心发生什么大事。
“主子!”
“王妃!”
“滚过来!”宗政辰抬头怒喝,咆燥的将药掷在地上,“这药到底有什么问题!”
寒影看见那药,目光微沉。
王妃没吃,看来是发现了药中的成分……她的医术倒是不容小觑。
她迅速压下眸底异光,大步奔上前去,捡起那药,放在鼻尖嗅了嗅,仔细的检查起来。
七八秒后,脸色大变:
“藏红花!”
神情十分惊愕的抬起头,“主子,是藏红花!西部边陲地区特有的一味活血药物,正常人服用,可活血化瘀补气,但有身孕的人吃了,会……小产。”
寒影说完,立马下跪:
“这藏红花的味道被其他珍贵药草盖住了,很难发觉,之前乌奴将药给您时,属下没有及时发现藏红花,险些害了王妃腹中之子。”
“属下失职,还请主子降罪!”
宗政辰周身气息陡然骤降,冷若寒冰。
西部边陲地区特有之物?
西部?苗疆?乌奴!
那个贱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即刻转身,肃冷至极的夺门而去。
月儿和云樱可吓坏了,房柱倒塌的事才过去两天,现在又冒出个藏红花来,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害王妃。
她们赶紧冲到床前:
“王妃,您没事吧?”
“您的手好凉,您刚才没碰到那药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
二人紧张得很。
秦野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搭在棉被上,抓着上面的绣花,表情分不出喜与怒。
寒影跪在一旁,眼角余光偷偷地打量着王妃。
看王妃那样子,应该是与主子闹掰了。
正得她心。
宴会那天,王妃被萧知画绑架,主子却狠狠的扇了她一记耳光。
她不明白。
她自幼跟随主子出生入死,刀口舔血,那是过命的交情,可主子却为了一个只成亲一年的秦野,当众掌掴她。
难道十多年的生死之交,还抵不过才认识一年的秦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