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娘,哀家的表妹那几日在宫里,日日来与哀家作伴,哀家没少劝她,可后来发现她这个额娘根本管不了她这个女儿了。
也是,当初她要给人做妾,毁了自个儿不说,也毁了她的孩子。姌嫔能活到现在全凭她自己能闯,怪不得这做女儿的不听她的。”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太后娘娘似乎有些累了。
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眉头紧皱。
桂嬷嬷赶紧端来一杯水,我接过,服侍着她喝下。
“太后娘娘,可觉得舒服些了?”我关切问道。
太后苦笑:“人老了,身子就这样了,一病啊就好不了。”
“不会不会,等天气暖和了,您的身子就好了。”我听她说好不了三个字就觉得心里异常难过。
这几年在宫里见多了、听多了生死,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有人离开。
然而,生老病死却是逃不脱的,这才让人觉得悲伤。
太后重重地吐出口气,冰凉枯瘦的手抚上我的脸,对我说道:“孩子,真儿喜欢你,哀家也挺喜欢你。若你能陪伴在真儿身边,哀家倒也能放心走了。”
我又惊又羞,只觉得心跳加快,耳朵发烫。
“呵呵,太后娘娘,您这么直白,瞧把雁心这丫头臊的。”桂嬷嬷打趣道。
我更害羞了,头垂得低低的。
太后也笑了。
但笑过后,我却听到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这一声叹气让我觉得很是不安,只觉得心突兀地狂跳了几下。
这时,桂嬷嬷说道:“太后娘娘,您别操心了,相信十九爷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我抬起头,看了看她俩。
太后娘娘并不打算瞒我,她看着我说道:“雁心,你这丫头心里通透,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
我心里的不安更甚。
只听太后继续道:“雁心,你该知道以你的身份是做不了庆王的嫡福晋的。”
我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可我太明白了,太后娘娘说得对,我的身份配不上庆王嫡福晋的位置。
只是一直以来阿玛、额娘对我的教导,是“人必其自爱也,而后人爱诸;人必其自敬也,而后人敬诸。”
身为女子,哪怕身份低微,也要自尊自爱。
入宫前,他们教导我不要攀高枝除了是想我保命以外,另一层含义就是不想让我给人当妾,哪怕那人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阿玛、额娘哪怕穷死,也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去给人当小老婆。”这是我懂事后,阿玛、额娘的叮嘱,也是他们时时刻刻的自我警醒。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太后娘娘说道:“可真儿那孩子极其看重你,说不管如何艰难,都要娶你为妻。
为了这事,他已和皇帝坚持了三年。
原先哀家希望他能回京过些好日子,他小时候苦,身为皇子却也没少受罪。
皇帝想他笼络朝臣,要他娶赫舍里家的女儿。
那时,哀家觉得这条件并非不能接受。
娶了赫舍里家的女儿为嫡福晋,纳郭络罗家的女儿为侧福晋,再纳你为侧福晋,虽不是正妻,可只要他宠着你,你又聪慧,那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可真儿那孩子就是不肯,他说他绝不会辜负你,让你做妾。
他还说早已答应了你阿玛、额娘,若要娶你,那一定是明媒正娶,正妻之位,且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件事让皇上极为不悦,他兄弟二人就这样杠着,实在是让哀家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