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将小皇子交给端嬷嬷和欢嬷嬷：“去吧。”
“喏。”
玄澈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沈婼棠的手：“囡囡，醒来了？”
沈婼棠眨着眼睛看他：“孩子。”
“孩子刚才饿了，朕让奶娘抱去喂奶去了，一会儿就抱过来瞧瞧。”
玄澈将她扶着坐起来，后背上面垫着软枕。
“囡囡，我们有孩子了。”
“你辛苦了。”
沈婼棠摇头：“总得走这么一遭的。”
玄澈凑上前，将她抱住，声音哽咽：“朕今日实在是没想到，若是你出了事，朕该怎么办？”
眼泪落下，沈婼棠缓缓环抱住玄澈，“谨之。”
“囡囡，今日的事情，你误会了，那些才人，都是前朝公卿的女儿，朕本也就是为了平衡前朝后宫，才让她们入住储秀宫的，三年之后都送出去。”
“往后，朕谁都不要。”
沈婼棠摇头，看着他：“陛下，臣妾从不妄想独占君恩，只是.....希望陛下可以答应臣妾一件事情，若是有朝一日，您觉得臣妾容颜老去，对臣妾的爱消失了，那么臣妾请您，放臣妾出宫。”
玄澈一时之间，又惊又喜。
喜的是，沈婼棠明显就是在乎自己了，不想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
惊的是，她当真如此决绝，连丝毫的情面和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高大的帝王一把抓住她的手：“好，但是囡囡，朕要和你说，你往后都没有这个机会。”
端嬷嬷和欢嬷嬷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陛下，娘娘。”
玄澈将皇子接了过来：“都下去吧。”
“喏。”
刚刚降生的皇子静卧在襁褓内，犹如一个小天使。
他双眼微闭，似是沉浸于甜美的梦乡。
那粉嫩的面庞，柔软的肌肤，让人不禁想轻轻抚摸。
婴儿的小嘴不时吐出些许小泡泡，彷佛在向世界昭示其存在。
玄澈满眼温柔，坐在沈婼棠的身旁：“囡囡，这是我们的孩子。”
“君璟如晔，雯华若锦，君子豹变，其文蔚也。”
“璟乃美玉之芒，我们的孩子，就叫玄璟。”
沈婼棠轻轻接过襁褓中的婴儿，声音都放轻了不少，“臣妾替孩子谢过陛下。”
“囡囡，大名朕取了，你给孩子取个小名。”
“臣妾不求孩子往后能多尊贵，只求他往后，平安健康，快乐成长，那便叫岁岁吧。”
“岁岁？”
“好，好，往后就叫岁岁。”
真巧，刚才还闭着眼睛的小娃娃，听到沈婼棠叫他岁岁，睁开眼睛，竟然笑了起来。
小手挥舞着，想要探她的脸，沈婼棠便握住那只小手：“岁岁，我是阿娘，这是你的父皇。”
玄澈看沈婼棠情绪又不好了，连忙将岁岁从她怀里面抱出来：“端嬷嬷，欢嬷嬷，好生伺候太子。”
“喏。”
内殿门阖上，沈婼棠闭上眼睛，眼尾还有隐约的泪花，玄澈用指腹轻轻擦掉，“囡囡。”
沈婼棠没有搭理他，翻身背对着玄澈：“陛下，臣妾有些累了，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您先回去吧。”
玄澈沉默坐在一旁，“好，朕先出去，你且好好休息。”
沈婼棠听到内殿的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下来。
其实很小的一件事情，沈婼棠甚至觉得自己在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可一想到以前，现在，甚至未来，玄澈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他那样的柔情，也会给其他的女子。
他那样的温柔也会对待其他女子。
其他的女子也会在玄澈的怀中安眠的时候，沈婼棠心口处就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让她喘不上气来。
不想面对玄澈，更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沈婼棠是在和玄澈生气，更是在和自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