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内殿的门被推开，芷嫣走了进来。
“小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婼棠抿唇：“能麻烦给我拿一身衣服吗？”
“小主等着。”
一盏茶的功夫，芷嫣回来了，手里面拿着衣服。
沈婼棠接过来：“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喏。”
芷嫣将门关上，沈婼棠展开衣裙，是一身桃红色杭绸综裙，她看了一眼门口，连忙穿好衣服。
今儿个是出宫的日子，沈婼棠想着就算自己这辈子不能出宫了，也得走一走这个流程，她打开内殿的窗户，看了几眼，没有人。
走到门口，将凳子搬到床边，踩着凳子，提着裙摆，从窗户那里跳出去。
刚跳出去的时候，腰眼酸得厉害，沈婼棠扶着腰，缓了好一会儿，等有力气了，从外面关上窗户，悄悄顺着后院离开长乐宫。
今日，出宫的宫女们都聚集在东华门，等申时就可以出宫了，沈婼棠一路小跑着，终于来到了东华门附近，担心有人将她认出来，不得已，只能用帕子遮住脸，勉强蒙混过关。
“都站好，都站好。”
“你，你，对，就是你，愣着干什么？过来！”
沈婼棠被两个太监赶到了最前面，这些太监平时不在御前侍候，还真的不认识她。
“申时已到，各位才人们便要出宫了，往后踏出了东华门，这深宫中的事情便全都忘了吧，寻个好人家，想与一生，咱家就在这里提前预祝各位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才女们向面前的那个大公公行礼：“谢公公。”
“开——门——”
沈婼棠的心扑通扑通，看着缓缓被推开的沉重木门，觉得整个人都自由了，外面的天空也要比宫内的好。
耳边传来带头太监的声音：“走吧。”
她抬步往门口走，马上就要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马踏声，紧接着便传来侍卫的声音。
“且慢——！”
“噗通——”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沈婼棠心口一紧，慌忙低头，跟着跪下来。
“陛下有旨！今日出宫的才人一律送去养心殿前院。”
刚才的大公公忙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喏！”
出宫是出不去了，沈婼棠又被送了回来，刚走进养心殿，跪在一旁的芷嫣就看到了她。
沈婼棠自然也看到了芷嫣，芷嫣侧脸红肿，看起来像是被人扇了耳光。
嘴角还带着血迹，沈婼棠脸色变了，刚才顾着追求自由，忘记了芷嫣在跟前伺候，若是自己不见了，芷嫣第一个受累。
她握紧拳头，抿着唇，嘴里面翻涌血气。
流萤和画屏呢？
沈婼棠环视一圈，也没找到。
“陛下到——！”
井德明的声音传来，跪在地上的才人们叩首：“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沈婼棠垂首，悄悄抬起头，然后.....直接和上座的玄澈对视了。
她慌忙垂首。
“最左面的这个留下，其他人现在送出宫。”
“喏。”
沈婼棠跟着叩首，她记得自己不是最左边，起身跟着往外走，走到门口，面前出现了一支浮尘，井德明的声音传来：“小主，陛下等着呢。”
沈婼棠抿唇，跟着井德明从队伍中间走出来，这下子，院子里面就剩下沈婼棠和另外一个宫女。
玄澈没搭理她，对着那个宫女说，“过来。”
那个宫女脸上一喜，扭着腰走过去，刚准备跪下来，玄澈出声：“给朕挖了她的眼睛，看着别扭。”
宫女脸色瞬间惨白，跪在地上，“陛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陛下——！”
左右两个内侍将她摁着肩膀，玄澈这次终于看向沈婼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