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着脸,下意识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沈婼棠。
沈婼棠抿唇,走到赖正青跟前,也跟着跪下:“陛下,您是天子,理当对后宫众人雨露均沾,臣妾请您翻牌子。”
玄澈拿着笔的手不动了,沉默地看着沈婼棠。
赖正青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恳求沈婼棠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
井德明从外面走进来,更是满眼担忧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其他人都滚出去。”
玄澈这次终于放下了笔,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选侍既然这么喜欢跪着,那就给朕继续跪着,其他的人去慎刑司领罚,每人二十大板。”
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喏。”
等人都出去,沈婼棠依旧跪在地上,玄澈看着她,冷哼一声,继续拿起笔批改奏折。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还停留在第一个奏折的第一页,玄澈气得将笔摔在地上。
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沈婼棠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没说话,垂眸直勾勾看着她,那眼神无比摄人,深幽眸子里丝毫不掩自己炙热的欲念。
“起来吧。”
“谢皇上。”
沈婼棠起身,有些站不稳,所幸玄澈将她接住,“往后要是敢将朕赶到其他女子身边,就跪着。”
沈婼棠欲言又止:“陛下,您是皇上。”
玄澈沉默,专注地看着她,覆在她腰间的力道不断收紧,似乎是在无声表达他的立场。
“朕是皇帝,所以朕宠幸谁,不宠幸谁,朕说了算。”
“井德明!”
外殿的门被推开,“奴才在。”
“去尚衣局,前些日子朕吩咐他们做好的衣服,都送到玉芙宫。”
“喏。”
沈婼棠抿唇,被玄澈抱了起来,她轻呼一声,玄澈将她抱着坐在软榻上面,捏着腿。
“朕知道你从前是掌事宫女,最见不得奴才们受委屈,可现在你是主子了,不能被一个奴才掣肘了。”
“往后若是再被朕发现,其他人敢让你求情,朕一律杖杀。”
沈婼棠还要说,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玄澈和她在软榻这里吃了些点心,喝了点茶,“你在这里歇着。”
玄澈继续回到书桌跟前批改奏折,沈婼棠便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也开始写字。
临摹玄澈的字迹,笔迹稚嫩,怎么也比不得玄澈,笔如刀锋,气贯长虹。
酉时,玄澈终于批改完了奏折,看到沈婼棠趴在小长桌上面,专心致志写东西,他起身,悄悄走过去,这才发现,沈婼棠竟然是在模仿自己的字迹。
轻笑着将人拥进怀里面,左手握住她的肩膀,右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面:“首先,囡囡,要想字写得好,必须要拿笔姿势得当,你瞧瞧你,你拿笔的姿势不对。”
“手指实,掌心虚,手背圆,手掌竖,手腕平,笔杆直。”
“这样,才能写出好字,要不然,就会如你这般,看起来形有了,缺少了魂,或者是缺少了骨头。”
“朕教你写:玄澈。”
“玄——澈——”
“谨——之——”
“囡——囡——”
沈婼棠很认真地在学习怎么写字,只是教的人似乎越来越不走心。
沈婼棠觉得手中的毛笔越来越重,直到最后,自己都写不了字了。
她有些不理解,扭头,撞进了玄澈沉黑的眼眸。
沈婼棠立马低下头,泛红的耳根却还是出卖了她。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下巴,将沈婼棠的头抬起来。
玄澈推着将人顺放在软榻上面:“囡囡。”
沈婼棠心口不住地起伏了一下,连忙推开玄澈,坐起来:“陛下,该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