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跑出地面,回到三清那边,就见滕昭紫涨着脸,身上的真气乱冲,像是失去了控制似的,灵力在往外溢。
偏偏他灵力溃散时,在他头上,一只翠绿色的鸟儿不断地在吸收那些灵气,一副吸饱醉了的样子,都站不太稳了。
“你倒是会占便宜。”秦流西哼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抓起那只想要飞走的翠鸟,任它在手中挣扎扑腾,另一手则是按着滕昭的灵台,声音轻柔,道:“跟着我,调动体内灵气,从灵台开始游走……”
滕昭本来好好的,却被参悟到庞大的道意一压,他这修为就有些承受不住,一如练功过度走火入魔的人,灵气乱窜,急得如火炙烤,只能压抑着掐着术决用灵力乱砸。
偏偏这个时候,小人参嗅着秦流西的味找过去了,身边无人。
而也就是滕昭发出的那大动静,让秦流西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人参夹着半死不活的黄金鼠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师徒二人的情况,顿时有些懊恼,一巴掌拍在黄金鼠的头上,道:“都是你,阻我时间,要是昭昭灵力窜稀导致修为大降,我恁死你!”
黄金鼠用两只小爪子抱着头,小声吱吱,又不是我让你来我的老巢,是你自己闻着味儿追过来的,我更没有让你在我老巢挖个底朝天,是你明抢!
它看一眼被小人参用藤蔓编织出来的大袋子,里面装着它藏起来的宝贝,心痛得难以复加和想哭,这伙人,无耻的脾性如出一辙。
呜呜,我不痛苦,我命苦!
黄金鼠自我催眠着。
小人参懒得看它自闭,担忧地看着昭昭,对自己离开越发的懊恼,它不该醒来就跑的,谁曾想他会在顿悟中灵力窜稀。
滕昭渐渐平静下来,脸色也恢复正常了,按着秦流西说的调动体内真气游走经络,双手变化着术决,灵力在流转。
小人参瞪大眼。
秦流西已经收回手,满意地看着滕昭结出的太极图案。
阴阳八卦,恒生万物。
他参悟到这点,可算是往前一步了。
两个时辰后,落日余晖消失,滕昭睁开眼,站起身,有些羞赧地向秦流西拱手,道:“师父,是徒儿学艺不精,让您费心了。”
秦流西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道:“胜在虚惊一场,以后引以为戒,月满则亏,凡事不可激进,要懂得循序渐进。”
滕昭点头。
小人参走上前来,蔫蔫地道:“你骂我吧,我不该离开昭昭身边的,差点误了他。”
秦流西道:“这本也不怪你,真要算,我也有错,也不该离开你们。但你既有反省到这一点,以后就要引以为戒。你们是小伙伴,昭昭年纪还小,顿悟中若是走火入魔,确实容易出事,在外时,如果你们一起,他若是顿悟,你不能离开他身边,免得让一些魑魅魍魉精怪乘虚而入,甚至夺舍。但最重要的还是昭昭你自己,毕竟修行靠自己,不能指望别人,闭关时可无人在一旁照料你。”
滕昭一凛,说道:“徒儿记住了。”
秦流西看向手中的翠鸟,道:“你是有造化的,虽然占便宜,但也没有乘虚而入,去吧。”
她手往上一抛,那翠鸟啾的一声,在空中盘旋一圈,飞远了。
秦流西这才看向黄金鼠,道:“东西都找出来了。”
“都在这,它可藏得深了,都藏在石头里,呵。”小人参献宝地拽了一下用藤蔓编织的大袋子,里面装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黄金鼠生无可恋。
滕昭也才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可爱,顿时双眼发光,漂亮,想要。
秦流西看黄金鼠垂头丧气的模样,便道:“你要是想一直在昆仑修行也可以,这里好歹避世鲜有人打扰。但你若是跟我们回道观,也可蹭一下香火,再听师父们念经,这对你日常修行有大帮助。实在不愿意在道观,也可以在后山占个小地盘。”
“你可别不识好歹,清平观后山的动物,可都是每日避着人来蹭早课的。”小人参也道:“你长这么一丁点,藏哪不行,都不用怎么避人耳目了。听观中道士讲经,总有你好处。”
黄金鼠盯着那大袋子,那能不能把它的宝贝还给它。
小人参手一紧,道:“跟着我们走,这些东西就当你捐的功德香油了。”
黄金鼠:“……”
你明明是一条参,虽然占了个人字,但为什么会如此的接地气(市侩)?
滕昭已经忍不住走了过来,把它小心的捧了起来,道:“你跟着我们走吧,我每日给你念经。”
黄金鼠抬头,看到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面带着讨好和喜爱,它眼神有些发直。
小人参看这一人一鼠的眼神拉丝,顿时生出了一股子危机感,要完,它别是要失宠了吧?
它感觉手里的藤蔓袋子有些烫手,要不,还给这黄金鼠,把它留在这里算了。
秦流西眼里则是染上了笑意。
有更多的灵物陪着小徒儿,他不会孤单的。
黄金鼠最终还是跟着走了,等回到清平观,感受到这里的香火气和灵气,它又有种赚到了的感觉,但是,为何小道长要喊它小金?
它明明是聪明且厉害的黄金鼠啊,能不能起个霸气的名字?
秦流西给了黄金鼠一点造化,是功德之力,这让它有些受宠若惊。
“跟着昭昭修行吧,你既开了灵智,有了这功德之力,很快就会口吐人言。”秦流西看着黄金鼠,道:“跟着他,护着他,以后你的造化,他会给你,这是你们的缘分。”
黄金鼠眨了下圆碌碌的小眼睛,吱吱的叫了两声,跳上了滕昭的肩膀。
滕昭看着肩头上的小东西全是笑意,却没发现秦流西眼里的深意。
倒是一旁的小人参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流西,眉头皱起,这种沉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他别是跟这丑不拉几的鼠醋了吧?
它闷闷地把藤蔓袋子给拆了,黄金鼠的宝贝撒了一地,秦流西不经意地看过去,蓦地眸子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