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学富现在慌得一批。
厉家现在是有要败落的样子,但那也是缓缓来的,找对了人,就还有机会扭转这败象,可现在秦流西说贡品出了问题,茶叶带着怨气,这一旦传到圣人耳里,九族都不够灭的。
也不知道秦流西会不会去告密,自己也不可能杀人灭口。
实力悬殊啊!
厉学富后悔得不行。
“你是不是想杀我灭口呀。”秦流西好笑地看着厉学富。
厉学富白着脸,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道:“厉某不敢。”
“你不是不敢,你是没有那信心,要是你觉得你能打杀了我,估计就把我们留在这里了。”秦流西睨着他哼笑。
厉学富冷汗津津,道:“您真会说笑。”
要老命,这女道会洞悉人心!
秦流西说道:“别磨蹭了,去玉雾那边的茶山吧。”
厉学富陪着笑从地上起身,让人安排了马车,拉着他们去茶山,一点都不敢让秦流西帮忙先看看他那病卧在床的儿子。
路上,厉学富为了打消自己的心慌,壮着胆子问秦流西:“那茶叶怎么会有怨气呢?这喝了以后会如何?”
“阴怨之气都是极阴邪的,邪气入体,最体验不适的,自然是身体,小病小痛不断,如果阳气足的话,又不是常喝,倒不足虑,晒晒太阳,去寺庙拜一拜,也能驱邪。但要是阳气不足的,这邪气入了体,既生病,时运也低,会看见一些平日看不见的东西,也容易被邪祟缠身。”秦流西看着他道:“你也该庆幸这玉雾产量低,不然大批次的出去,让人喝了,怕是麻烦不少。”
厉学富额上的汗终于落了下来。
“这还是前年的茶叶,那去年的岂不是……”
秦流西道:“你不是说去年几乎供不上,量少,估计也没能赏给谁,如果是圣人自己,有龙气护体,倒不容易被邪气入侵。”
厉学富吁出一口气,没等他露出笑容,秦流西又道:“万一他把茶叶赏给哪位妃子功臣,运道不好的,就……自求多福吧!”
厉学富:“!”
凌迟极刑不过如此。
带着忐忑的心来到茶山,一下马车,秦流西就皱起眉。
这问题大发了!
厉家先祖到底做了什么,这怨气怎么会蔓延到整座茶山?
封俢也看到了,哼了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说你们这样的人,为了发家致富,一点底线都没有,怪不得子孙后代都要遭罪。”
厉学富一下车就浑身打了个哆嗦,听到封俢的嫌弃和鄙夷,跟鹌鹑一样,一声不敢吭。
秦流西看向厉学富,道:“你们厉家,要做好败落的准备,另外,这茶山都覆盖了怨气,暂时别让人前来。”
厉学富大惊。
秦流西径直上山,往怨气最浓的地方去,一直到半山腰,她才停下,顺势看这一带的风水,发现这山体,乃是大吉风水吉地。
这一片山,有钟岳岭之灵,也有山川之秀,若是用以做阴宅吉穴,可以旺家聚财,龙来入局,但厉家却是种了茶树。
不过即便种了茶,有这样的风水吉地,作为庶民的话依然能发家致富。
可惜,如封俢说的,贪心不足蛇吞象,厉家人,贪过了头,做了些不该做的。
“这,这就是我们那几棵老茶树了。”厉学富不知秦流西怎么会知道茶树方向,战战兢兢地站在她身边指了那暖棚。
秦流西看着那三棵已经开始枯败的茶树,道:“这茶树保不了了,这暖棚撤了吧,让人带了铁锹来挖树。”
厉学富下意识地看向那几棵老茶树,一阵子没来,那树愈发的枯了,根茎竟有些发黑了,一看就是救不了的。
怎么会这样?
她说挖树,所以这底下,真的埋了什么东西吗?
厉学富踉跄着去召人。
秦流西则是看着茶树下源源不断蹿出的怨气,看着它们蔓延开去,掐指一算。
半晌,她哼了一声:“人在做,天在看这话还真没错,自己作的孽,自己担着。”
封俢问:“这里布了阵?”
秦流西点头:“应该是催生气的阵法,现在阵破了,生气变怨气,变成催旺怨气,使得这怨气蔓延了,自吃恶果。”
封俢掀开那暖棚,走到茶树前,袖子一挥,把那些试图往他身上钻的怨气给驱散,看着那老茶树的根茎,道:“都被怨气腐蚀了根茎,不败才怪呢。”
厉学富带着人回来时,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来到秦流西身边,道:“观主,人都叫来了。”
秦流西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掏出一把黄纸,飞快画了几道平安符,递给每人一张,又画了一道驱邪镇煞符,晃了一下,符纸无火自燃,落在老茶树那地面,怨气散去不少,也没能凝聚。
所有人见了这一幕都面面相觑,心中发毛,下意识地看向厉学富。
这是要驱邪捉鬼不成?
茶园闹鬼了么?
厉学富沉着脸道:“今日的事,谁都不能往外传,事后,自会补偿尔等。”
老茶树是秦流西连根拔起的,也没使什么力,就把一株茶树给扯了出来,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天生神力。
封俢道:“这种粗活哪用你,我来。”
他施了一个妖术,在众人肉眼可见下,两股小旋风包裹着一株茶树拔了起来。
众人拿着铁锹惊呼,活久见,这是传说中的法术么?
封俢得意地轻哼,尔等凡人,膜拜吧!
秦流西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看向中间被拔起的老茶树,蓦地眼神一凝,那些手指粗的根茎竟然裹着了一颗骷髅头颅出来,根茎钻透那头颅,恍惚那棵茶树从头颅长出来一样,面目狰狞,极其恐怖。
有人也看到了,顿时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往后跑:“嗷嗷嗷,是人头,茶树长出人头了!”
“混账,是茶树从人头长出来了!”另一人也惊恐地后退。
厉学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前发黑,老天爷啊,竟然真的有东西,还是人头。
茶树底下埋有死人。
祖宗啊,您这是干了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