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回到自己屋里,捏着玻璃瓶子,倒了一颗养荣丸吃了,感受着浓郁的药香,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涌了出来。
“太太,您这又是怎么了?”沈嬷嬷换了茶水来,看到她如此不禁大惊失色。
王氏擦了擦泪,说道:“嬷嬷,从前觉得嫁到秦家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想着但凡是姑娘都得必经这一遭,所以嫁谁都一样。但如今,我却觉得,嫁到秦家来,我的命并不差。”
沈嬷嬷微微一怔,有些心酸,道:“您的命自然不差的,将来三少爷回来只会更好。”为了她避免多想,又指着瓶子道:“这又是大小姐给的?”
王氏一叹:“是啊,我真是受之有愧,竟不知如何回报了?和她谈了这一腔心事,更觉得我活了这把岁数,竟还不如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从容,遇挫折就心慌。”
“看来大小姐修道很有悟性,也是个真正的明白人,太太您也不必刻意去讨好她,老奴看大小姐心思通透,您平常心以对,护她信她就是了。”
王氏点点头,摸着瓶子,心里隐有暖流淌过。
……
山东,琅琊王氏。
王氏宗族小四房,寿康院。
张全家的是一进府就先来了王老夫人这里回话,她知道老夫人等着呢,一见她,竟是面容憔悴,心中一惊。
“老夫人,您这果真是身体违和?”
她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叫在座的人皱了眉,怎出去一趟,张全家的都不会说话了。
张全家的也知道自己口误,连忙补救道:“老夫人脸色并不好,奴婢也是情急。”
“这变了天,老夫人着了风寒,又郁结于心,还没养好,你快说说,大娘子在那边如何了?”王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提点一句。
张全家的连忙从怀里掏出书信递了过去,又道:“大娘子一切都还好,让老夫人放心,日子虽不如前,却也不愁吃喝,家里也还有几个下仆管事伺候……”
她把在秦家老宅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众人也都放心了,纷纷安慰老夫人,又展了书信读了,是王氏亲笔所书,字里行间都透着思念和自责之情,把老夫人惹得又落了一番泪。
好不容易把老夫人安抚住了,张全家的惦记着袖子里的东西,向王老夫人递了个眼神。
王老夫人道:“你们都散了吧,张全家的来服侍我更衣。”
张全家的跟了进去,一进内间,便把那珍贵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把王氏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王老夫人惊愕不已,打开一看,道:“竟当真是长生殿的名药,那孩子竟有这路子?”
张全家的不敢置喙太多,只敬畏道:“那大小姐乃玄门修道之人,极有气势,当得起大小姐这派头。就奴婢回来之前,她便说了,您病下了,所以奴婢见了您才觉得惊讶,她太神断了!”
王老夫人信佛的,对修行的人本就敬畏,忙道:“你与我说说那孩子。”
张全家的连忙把对秦流西的印象和了解到的事娓娓道来。
“至情至性。”王老夫人捻着佛珠,沉吟半晌,道:“你们说,以她的能耐,能治好权老将军家的那个孩子吗?如果能,权家是不是得记这个恩?权家在西北,可是形同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