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正在一遍遍的重复着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克里斯王爵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乔西公主，你现在有办法暂时冷静下来，听我说几句吗？”
慕语安不为所动。
克里斯将慕语安抱着头的手拉下来，将纸巾放到她手心内。
“现在，伤心难过都是浪费时间，宗政煜生命在倒数，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跟病毒抢时间，救人，不是吗？”
克里斯的这句话突然激到慕语安。
她整个人僵了下，随即抬头看着他。
下一秒，慕语安接过纸巾，沉默而缓慢的擦掉脸上的泪渍。
在擦眼泪的同时，慕语安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将那些内疚、不理解、难过等所有情绪都收藏起来。
她问，“你想说什么？”
克里斯王爵见慕语安这么快把情绪收敛好，心里是有欣赏的。
他坐在慕语安身边，“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雅典娜学院吗？”
“记得，然后呢？”
“其实，我之前就是在雅典娜学院读大学的。”
这个信息，慕语安是知道的。
她曾让罗森调查过。
而此时慕语安没说话，在等克里斯吐露。
“在我就读期间，我曾经参加过一项实验。”克里斯转头看着慕语安，说：“是关于活人换血的。”
慕语安听闻当即呼吸一窒，盯着克里斯。
克里斯继续说：“实验的具体内容，是对一个健康人和一个患有血液病的人，进行现场换血实验手术。”
禽兽！
慕语安在心里啜骂。
但明显上没表露出任何，而是冷静询问，“结果呢？”
“结果就是，原本患有血液病的人，成功恢复健康，就跟正常人一样，生存了下来。”
“另外一个原本健康的人呢？”
“死了。”
虽然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但慕语安在亲耳听到，还是感觉心里被冲击了一下。
她默默攥紧了拳头。
克里斯继续说，“这就是一命换一命的实验。”
慕语安没回答。
作为一名医生，慕语安敬畏任何生命。
更无法理解，这样一命换一命实验的存在。
这种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的救人方式，真的是在救人吗？
难道被牺牲掉的那个生命，就不是生命，就不需要被救？
思及此，慕语安脱口而出道：“为什么雅典娜学院会进行这样的实验？患有疾病的人重获新生了，那原本健康的人，就活该牺牲吗？”
克里斯王爵的脸色，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晦暗不明。
让人一时间看不清楚，他脸上真正的表情。
“有时候，一些灰色地带的东西，就是需要有人去证明，去研究。”
克里斯没有直接回答慕语安的问题，也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
但慕语安还是从他的这句话里，隐约猜到了这个实验，具体是干什么的。
然后，她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宗政煜，想到了几个小时前，就在她面前发疯，最后吐出一口黑血的宗政煜……
想到这里，她心底对这个实验的愤恨、斥责，忽然就消散了。
她沉默下来，静静的思考着。
而克里斯王爵见此，已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没有挑明，只是又说了一句，“我给你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的选择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克里斯突然回头，“哦对了，我给你邮箱放了一些东西，你慢慢看。”
话落，他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克里斯退出，整个空间只剩下慕语安一人。
她蜷缩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静静的。
……
翌日。
在天翻起鱼肚白时，慕语安已经在洗手间里洗漱。
她走到衣帽间，选择了一套衣服。
极为简约的白色上衣，搭配七分牛仔裤，看上去很休闲，但是腰间一枚带珠子的小别针，让她整个造型看上去，多了一份女人味。
脸上的妆，是跟昨天一样的简约风。
只不过换了个日常系的口红色号。
总体来说，精神状态还不错。
罗森跟顾书卿是一宿没睡的在门外守着，看到慕语安以这副状态出来，皆意外了下。
二人走上前。
罗森首先询问道：“安安小姐，你没事了吧？虽然实验失败了，但是……”
“安安小姐，早餐准备好了，过去吃吧？”
顾书卿抢话，掩过了罗森后面的话。
“不了，我有事出去一趟。”慕语安摇头。
“安安小姐，准备去哪儿？”
慕语安戴上墨镜，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淡定的说了两个字，“X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