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涧难得体贴了一回，“你睡你的，晚饭之前收拾好就行。”
说完，他直接大大咧咧起身了。
慕瓷猝不及防看到霍行涧的宽肩窄腰，有些脸红。
男人捞到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径直去了浴室。
直到花洒的声音响起，慕瓷才撑起身坐起，弯腰去摸枕头下面的手机。
还好，还在。
她小心翼翼，一边盯着浴室，一边手机。
最后一条，还是慕程远说接她回来的短信。
她把手机重新关机，在房间里搜刮了一圈，最终还是决定把手机塞进包里带着。
霍行涧洗完澡出来，慕瓷已经重新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也很疲惫。
他看着她熟睡的脸庞，脑海里破天荒的想起昨天晚上，她近乎哄小孩似的话。
她说，“霍行涧，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的人和想要实现的愿望，只要这些都还在，那就说明信仰还在。”
信仰？已经许久未曾在他世界中出现过的东西。
……
下午六点整，慕瓷被从床上拎起来。
她陪着霍行涧吃了个晚饭，然后坐上了他的迈巴赫。
“去哪里？”上车后，她问。
霍行涧嗓音不紧不慢，“帮你报仇。”
慕瓷，“？？”
慕瓷最开始不知道霍行涧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直到她跟着霍行涧去了地下赌场。
与其说是赌场，不如说是夜笙的地下场所。
正门口毫不起眼，但是一扇门之隔的里面，却别有洞天。
有钱人的销金窟，穷人的卖身地。
兔女郎穿着性感漂亮的衣服，手里端着托盘从她身边走过，甚至有公子哥抱着女人的腰，一边走一边拥吻。
慕瓷跟着霍行涧走过纸醉金迷的大厅，去了二楼的贵宾席。
刚落座，慕瓷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竟然是张颂。
上次她在庄园见到的那个端庄得体的千金大小姐张颂，此时此刻穿着高开叉的旗袍，正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
男人一只手拿着雪茄，一只手抱在张颂纤细的腰肢上，丢出去一张牌。
下一秒，张颂的领口就被塞了一叠钞票。
慕瓷呆楞了两秒，随即僵硬的转头看向霍行涧。
“张，张颂怎么在这里？”
慕瓷心里莫名有些忐忑，他之前说报仇的事，是真的？
今天出门的时候，霍行涧没戴眼镜，少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反而把他平日里的上位者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穿着黑色衬衫，领口随意的敞开两个纽扣，慵懒而随意。
他的嗓音毫无温度，“带你来看戏。”
慕瓷眨了眨眼，“看戏？”
还不等慕瓷话说完，原本抱着张颂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把张颂推到了地上。
张颂猝不及防，开衩的部分被迫网上提了些许，差点走光。
她把裙摆整理好起身，尴尬道，“李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被叫做李老板的男人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有些微微发福，他手里拿着雪茄，一脸不耐烦，“从我一来到现在，输了八十多万了，不是你出老千，难不成是见鬼了？”
张颂脸色一白，当即摇头，“李老板，这里可是夜笙，您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乱来啊，您实在是冤枉我了。”
话刚落，张颂白皙的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当年你爸跟我赌的时候，就喜欢出老千，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能好到哪里去！”
李老板脸色十分难看，如果不是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估计能直接对张颂动手。
一旁跟李老板赌牌的老总主动打圆场，呵呵笑了两声，“李老板，好歹是姑娘家，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李老板哼了一声，“你喜欢？给我八十万，你把人带走！”
张颂脸色瞬间惨白，“李老板……您别开玩笑了，我都跟了您多久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
李老板环顾四周，随即一把抓住了张颂的头发，“今天，你们谁给我八十万，她你们就能带走！我说话算话！”
一瞬间，耳边传来了吹口哨的声音。
慕瓷没来过这种地方，看着这一幕吓的背脊都坐直了。
霍行涧掌心抵在她的腰上，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害怕了？”
慕瓷本能的抓紧了衣摆，“张，张颂不是张家大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被别人这么羞辱。
霍行涧抵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摩挲着她那块的软肉，唇瓣也蹭上了她的耳蜗。
“有钱人的圈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他咬了口慕瓷的耳垂，“张家，是最底层。”
慕瓷觉得耳根湿漉漉的，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本能耸肩想躲，却被忽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
原先张颂伺候的李老板，不知道因为说了什么话，脾气忽然上来，拿起桌上的酒瓶就砸在了张颂的脑袋上，一瞬间，张颂的脑袋血流如注。
她的脸，算是毁了。
慕瓷心脏瞬间揪了起来，她本能想起身，却被男人牢牢摁在沙发里。
“说了带你来看戏，”他语气淡淡，“跑什么？”
“我……我不是想跑……”慕瓷似反应过来了什么，她看向霍行涧，人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
为了让她看到张颂这一幕，所以故意设计了这场戏。
霍行涧挑眉，“我有这么阴暗？”
慕瓷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之前自己手腕上戴的红绳，瞬间开始头皮发麻。
果然是他设计的。
负二楼的赌场中央，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有人调侃，“这不是张颂吗？怎么几天不见就成这样了？”
“你不知道吗？她可是姜澜的朋友。”
“姜澜的朋友？你开什么玩笑？姜澜什么身份，她张颂什么身份，要不是她舍得花钱，又喜欢捧着姜澜，你以为姜澜会搭理她？”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几乎把张颂淹没。
张颂惶恐无助的低头，用长达挡住自己的脸，狼狈离开。
路过贵宾席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
“是你。”她看着坐在霍行涧身边的慕瓷，忽然就明白了今天这一切的原委，巨大的仇恨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