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皱了皱眉,表示不解与惊讶。
她和谁相亲,还需要经过他傅砚临的允许?
他把自己当成她什么人了!
傅砚临见闻笙脸色微恙,又说,“闻笙,林远之不是什么好人!”
闻笙冷笑,反问他,“难道你是好人?”
“……”傅砚临哑口无言。
的确,在闻笙眼里,他又算什么好人呢?
闻笙摇摇头,漠然地说,“傅砚临,你不过是那天晚上我随意选择的一个消遣罢了,那晚上不是你,也可能会是其他人——”
听到这里,傅砚临彻底怒了,双目猩红。
闻笙哪里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精心设计的!
她不知道,为了和闻笙在清州偶遇,傅砚临筹谋、铺垫了半年之久!
他根本不可能让她和别的男人搞到一起去!
哪怕没有那一晚的缘分,他也是打定了主意强行出现在闻笙今后的生活中。
从纽约到江州,那半年,他是数着日子过来的。
“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呵……”傅砚临抓着闻笙的胳膊,把她推到墙上,眼底瞬间红了起来,“可你偏偏就是遇上我!”
他霸道地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和别的男人约会、相亲,林远之不可以!谁都不可以!你只能是我的!”
“你放开我——”闻笙很诧异傅砚临的行为,她实在是理解不来,他这算什么意思?
玩弄人的感情于鼓掌间的,是他;当初上门来杀人诛心的,是他;说结束再也不见面的,也是他。
他如今这算什么操作?
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的精神分裂患者?
要不是当事人,闻笙都觉得自己是个渣女,戳烂了傅砚临的心肝脾肺肾。
傅砚临豁出去了,“放开?你想得美!十年前,嘉州一中29班,是你先招惹我的!”
闻笙一脸迷茫地看着傅砚临,但第一反应是:他可真能扯。
她什么时候和他一个班了?
又什么时候招惹他了?
她的确在祝清嘉随着母亲改嫁来江州之后,立马跳级去了高中部,但那时候已经开学了,火箭班名额满了,塞不进去人,校方暂时把她安排到了29班去过度,等第一次月考之后重新排位。多少也有点熏陶学渣们的意思。
但闻笙着实想不起来他们之间曾有过接触。
她不记得傅砚临,又或者说,她对当时班上同学都没什么印象。
“这十年,我没有一天不惦记你,而你呢?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傅砚临红着眼质问她,积攒了十年的不甘与暗恋排山倒海。
那一瞬间,闻笙在他眼底看到了聚集的疼痛,很是真实。
闻笙忽然想起先前有天晚上,两人亲密完了之后她问傅砚临叫什么名字,那晚傅砚临闹了脾气,生气闻笙根本不记得他,然后在客厅的沙发上折腾了她一夜,要她反复叫他的名字,刻入骨髓的那种。
那时候闻笙没有多问,还以为俩人是校友,没想到竟然是29班——年级学渣集中班。怪不得当时在清州吃饭,宋毓恩提调侃他是超级大学渣。29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花了十多万建校费被家长塞进去的,要么学体育,要么学美术,文化课烂得不要不要的。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学习,到了时间,家里会安排去大学,不过是再花点钱罢了。
闻笙只是在29班过度了不到一个月,两耳不闻窗外事,对许多人都毫无印象。
但由于先前的伤痛实在是太深刻,傅砚临现在说得再深情款款、再有鼻子有眼,她都不会轻易相信。
如同祝老师所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仍旧冷静漠然,推开傅砚临的胳膊,迎上他猩红的深邃的双眸,不疾不徐说,“十年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也没兴趣知道——现在,请你离开我家,我不想再见到你。”
“是你说玩玩而已的,请你不要玩不起。”
傅砚临彻底败下阵来。
他想过闻笙会是这个态度,但没想到她如此决绝。
可见他那晚的话,伤害闻笙多深。
闻笙离开卧室,径直去玄关打开大门,朝傅砚临递了个眼神。
气氛到了这里,傅砚临不走都不行。
他丧气地走出去,眼神却巴巴儿地盯着闻笙不肯撤退。
在闻笙关上门时,他一把抓住门框,不死心地说,“闻笙,你记不得没关系,我会让让你统统想起来。”
闻笙漠然地说,“随你高兴。”
说罢,关上门。
瞬间,闻笙身上绷着的那根弦松开了——她背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没有下楼的脚步声。
傅砚临还没走。
闻笙忍不住心头的悲戚涌动,眼眶有点酸。
可既然是错误就该结束,她若是因为他三两句话就忘了痛,那才是活该。
无论如何,她不该和傅砚临纠缠不清。
过了许久,有下楼的声音。
闻笙矗立在门口,直到声音消失,才回到卧室。
她捡起地上混乱不堪的衣服扔进脏衣篮里,看着足够凌乱的床铺,闻笙特别羞耻——在身体的契合上,她承认,傅砚临总是能给她很好的体验感。
她依稀记得昨晚那种大脑皮层都发麻的感觉,叫天天不应,听见她的求饶,他反而更放肆。
而且昨晚她喝了点酒,人更软,那件事做起来竟比清醒的时候更让人羞耻和享受。
闻笙懊恼极了,端着傅砚临送去的托盘回到厨房,全部倒进垃圾桶。
她拿了手机给祝清嘉发去消息。
“嘉嘉,我要买房搬家,越快越好。”
听傅砚临的那话的意思,日后怕是要继续纠缠。
只有尽快搬家,她才有摆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