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发作极快,昭和郡主只觉得眼睛蒙了一层水汽,所有人在她眼前晃动,她却怎么都看不清楚她们的模样。
“快去禀告大长公主,还有驸马!”一旁的侍卫立刻做出反应来。
那条蛇还死死咬着昭和郡主。
“郡主,得罪了!”另一个侍卫挥剑直接斩断那条蛇。
鲜血飞溅。
饶是如此它还没有松口。
最后还是一个侍卫,手动将它从昭和郡主身上取下来。
在场众人脸色都难看的厉害。
这叫什么事?
大长公主好不容易设宴,竟然冒出一条蛇,叫一切搅的乱七八糟不说,还咬了昭和郡主。
最重要的是,这蛇一看就有毒。
唯有苏蒹葭,她眼底笑意盈盈.
虽然老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她只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女子,更喜欢有仇当场就报。
莫闲云正在寝殿里,给大长公主画眉,他看着大长公主的眼神说不出的温柔,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也不知道昭和那个孩子,得手了没有?
就在他分神之际,只见昭和郡主的贴身婢女惊慌失措走了进来,只看着他不敢开口。
他眸色一暗。
手一抖。
大长公主的眉被画出长长一道,破坏了她原本的妆容。
“呀!琅华对不起,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我的手有些不受控制抖动了一下。”他一副愧疚自责的模样,看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握住他的手,目不转睛看着他,柔声道:“你不老,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年少时,惊鸿一瞥的模样!”
莫闲云手上也沾染了些许,眉笔带出的墨色,他借故出去净手。
御书房。
沈鹤亭不顾身上的伤,他直挺挺跪在崇明帝面前,手执帅印,双手托举过头,“请圣上恩准微臣辞官,微臣如今身体抱恙,实在无法再为国效忠。”
他说着重重将头磕在地上。
崇明帝大惊,“爱卿这是何故?好好的怎就要辞官?身体不好,总有养好的那一日,不急,朕再多派几个太医,一定尽快将爱卿的身子调理好,你快快请起,回去好生静养。”
沈鹤亭双手举着帅印,岿然不动,他缓缓抬起头来,对上崇明帝的目光,倏地,他眼眶一红,就连声音都染上几分沙哑,“微臣实在不想再遭人诬蔑,甚至连累家中女眷,终日不得安生,求圣上成全。”
他说到这里。
崇明帝眼皮子一掀。
京都遍布他的耳目,苏蒹葭被人陷害,且牵扯出来沈鹤亭的事,他自然一清二楚。
原来,不近女色,铁骨铮铮的玉面战神,又是要交出帅印,又是红着眼跪在他面前,声音几度哽咽,是为家中夫人叫屈来了。
看清楚他的心思后,崇明帝非但丝毫没有恼怒,反而生出几分欣慰来。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就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叫他无从下手,怎么都感觉拿捏不住。
还是这样的长宁侯,更好。
人嘛!就得有七情六欲。
有了七情六欲,也就有了软肋……
“朕都知道,委屈爱卿,也委屈家中夫人了,只一点,还请爱卿放心,朕对爱卿始终深信不疑,蓄意陷害夫人,挑唆你我君臣那人,朕定会严加惩治。”
他说着大手一挥,“来人呀!即刻拟旨!”
沈鹤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决口不再提辞官的事。
圣上既然给他脸面,他身为臣子也不能叫圣上为难才是。
“昭和……”很快,莫闲云脚下生风,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直接来到昭和郡主面前。
怒声问道:“可叫人去请太医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
“昭和,别怕,有,爹爹,还有你母亲在,你定会安然无恙的。”他满目担忧,打横将昭和郡主抱起,无暇顾及其他转身就走。
方才他有意,压下这个消息。
这会,他才叫人去禀告大长公主,“就说昭和被毒蛇咬伤,让大长公主速去漪澜殿。”
众人看着这一幕,纷纷皱眉。
古语有言,儿大避母,女大避父。
虽说驸马与昭和郡主是父女,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也该避讳着些才是。
“谁也没有料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宴会怕是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诸位请回吧!改日再让大长公主设宴,给诸位赔不是。”莫闲云说着脚下一顿,他眼神透着阴鸷,不着痕迹看了苏蒹葭一眼。
如今,什么都比不得昭和重要。
只是,叫她侥幸逃过一劫。
且让她等着,昭和今日所受的种种苦楚,他定会加倍从她身上讨回来的。
即便他不开口,众人心里也清楚,今日这宴,也就到这里了,众人说了几句关心昭和郡主的话,又说了一番客套话。
待莫闲云抱着昭和郡主,离开后。
一个个惊魂未定,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任谁都没有想到。
这个时候宫里突然来人了。
“圣旨到!”王公公捧着明黄色的圣旨,他身后跟着一队金吾卫不说,还跟着足足八个宫女,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东西,声势浩大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全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今日是大长公主的生辰,不用说这又是圣上给大长公主的赏赐。
那边,大长公主得知昭和郡主被蛇咬伤的消息,她急得不得了,人都到了漪澜殿外,听闻圣上有旨,她只能先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