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齐见琛已经与沈鹤亭交上手,自然用不着傅诏再假扮宋辉。
不过一个梁姑姑罢了,于傅诏而言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眼下傅诏就在府里。
不过是大长公主一句话的事。
用他的话来说,这世上就没有他假扮不了的人。
苏蒹葭也十分赞同大长公主这个主意,齐姜还老老实实待在地牢里,那也就是说策划这一切的另有其人。
她们必须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
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需要一个孩子。
她与母亲自然不可能让阿弟以身涉险,其实这件事也好办,找个孩子就是了,只要有银子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可每个孩子都是当娘的心头肉。
让一个当娘的把自己的孩子舍出去,无异于在她的心头割肉。
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还不能发出声音来,不能哭,也不能动,否则岂不是就露馅了。
如此一来就必须给孩子喂药,且只能服用安神药,这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说,十分凶险,一旦控制不好剂量,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苏蒹葭与大长公主两个人思来想去,一致决定用假孩子,这个就容易多了,随便找点什么包好,隔着厚厚的襁褓根本看不出来。
都不用半个时辰,傅诏就已经准备好,他抱着个襁褓站在那里,一眼望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影七要留在这里保护大长公主还有小公子。
苏蒹葭让临江带着人暗中跟着傅诏。
为了让这一出戏看上去更加逼真,大长公主还派人进宫报信,虽说假的梁姑姑,还有那两个人已死,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让影七把伺候她生产的人,全都暂时关押起来。
她一刻都不敢让孩子离开她的视线。
刚出生的孩子就在她身边,小小的奶团子吃过奶之后睡得很香,晏老夫人还看见他吐了一个奶泡泡,她笑得合不拢嘴。
大长公主放心不下孩子。
自从知道这档子事之后,她又岂能放下心来。
大长公主才刚生产完,加上生产的时候她又出血不止,她身体虚弱的很,那种虚弱是肉眼可见的。
傅诏穿着厚厚的斗篷,他头上带着宽大的帽子,怀中抱着那个襁褓,已经悄悄从后门出去。
前几日那场雪已经化的差不多,寒风刺骨,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从公主府出来后,傅诏抱着孩子直奔最近的城门。
假的梁姑姑已死,他们自然不知道那些人的计划,但显而易见的是,一旦得手他们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孩子带出城去。
一切都有迹可循。
傅诏前脚刚出府。
后脚苏蒹葭便带着人跟上他,她并不敢跟的太近,他们猜不出隐藏在城中策划这一切的人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傅诏抱着孩子出现,那个人定会现身。
苏蒹葭离开后,大长公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晏老夫人让她闭上眼休息一会,孩子就交给她与阮氏就好,她与阮氏寸步不离守着大长公主与孩子,两个人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大长公主见她与阮氏熬的眼睛都红了,便想着让她们去软榻上歇息一会。
可她们说什么都不肯。
大长公主见劝不动她们,便也不再开口,她知道即便让她们回去,她们也睡不着,她向晏老夫人与阮氏道了一声辛苦,然后她缓缓闭上眼。
现在外面情况不明,哪怕她疲累至极,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可能睡着,她只是不想让晏老夫人与阮氏担心她。
晏老夫人与阮氏守在榻前,两个人目不转睛盯着榻上小小的孩子。
偌大的寝殿寂静无声,只有桌上的沙漏发出细微的声音。
晏老夫人与阮氏也很担心苏蒹葭,两个人频频向外张望,眉头越拧越紧。
大长公主虽然闭着眼,却也没有放松下来,她整个人绷得很紧,一只手始终抓着孩子的襁褓,她生怕自己一睁眼,孩子就不见了。
寒冬腊月,又是夜深人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不停横扫的风。
傅诏抱着襁褓,他迈着小碎步,两条腿倒腾的飞快,每走一小段他还鬼鬼祟祟回头张望一眼,一看就知道做贼心虚,他还越走越快。
眼看马上就要到城门了,始终都没有人出现,傅诏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焦急。
难道郡主料错了?
他不该来城门,那些人接头的地方在别处?
他们可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旦不是这里,他们可就暴露了,这个法子自然也就不灵了。
苏蒹葭身着一身夜行衣,整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她带着人远远的跟在傅诏后面,眼看着他就要到城门了,还没有人出现,她比傅诏还要着急。
若是计划失败,她只能再想别的法子。
那些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出手,简直防不胜防。
眨眼之间傅诏离城门越来越近,只剩下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他已经能看到城楼上的侍卫,他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他们的计划要失败了。
就连苏蒹葭都是这么想的。
傅诏走到一处巷子口。
怎料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一旁的巷子里伸出一双手来,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把他拖进一旁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