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予凡回到侯府,华阳侯遣人叫他过来。
刚跨进门,华阳侯就说道:“予凡,这些天你大哥回来了,府里难免对你有所忽视。”
涂予凡平静的回答:“大哥能力出众,能够平安回来再好不过了,母亲见大哥回来身体也缓了过来,父亲也后继有人。”
华阳侯眼神透着锐意,他定神看着涂予凡,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却发现涂予凡坦然自若,仿佛真的不在意。
“当初为父以为你大哥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他叹道:“你既想明白,那再好不过了,不过三公主身份高贵,非悦雪郡主可相提并论,莫要失了分寸,惹得三公主生气。不要因为你大哥,就想要攀附上三公主。”
涂予凡看出了华阳侯的意思,他以为涂予凡嫉妒华霁谦,所以想要找身份高贵的女子压上他一头。
华阳侯一直在为侯府考虑,他从来不会在意原主在大起大落之下是否承受得住,只会冷眼旁观,时刻警惕涂予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华霁谦回来了,涂予凡就是被放弃的人,
而且华霁谦非惜裳不娶,华阳侯反复谈话无果之后,已经开始为他铺路,慢慢扭转惜裳在京中的名声,想要给女主捏造一个看得过去的身世,通过成为高门养女的路子提高惜裳的地位。
而涂予凡这边,那些教导先生已经被薛氏遣散了不少,华阳侯也都默认了。
以前月姨娘花销大,每月的月钱根本不够支撑她的开销,自从华霁谦被传身死,月姨娘吃穿用度越发奢侈,因着涂予凡的缘故,华阳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薛氏恨其入骨,在一些小事上对月姨娘越发苛刻,月钱不允许超出额度,每日必须早早前去主母跟前请安,否则罚抄经书,若是月姨娘不愿去,那嬷嬷便直接驾着她强行拖着去,途中嬷嬷手脚重了点,月姨娘身上多了不少青紫。
“予凡啊,你看姨娘身上的伤,都是那该死贱人磋磨的,侯爷不愿管我的事,你可要为我讨个公道。”
月姨娘又跑过去跟涂予凡哭诉起来,她解除禁足之后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她终于忍不住跟涂予凡求救起来。
“当初世子失踪的时候,姨娘不也是经常戳她的肺管子,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该让她出了这口气。”
反正华阳侯还在世,薛氏暂且不会动她,这些小动作,都是月姨娘应得的。
月姨娘瞪大了眼睛,浮现愤怒之色:“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巴结上了那个女人?也任由她磋磨我,你以为她存着什么好心?只有我才是为你好。”
“月姨娘累了,将她带过去休息吧。”
涂予凡不跟她做无谓的争执,转身离开,这些日子,他一直处理府外的事,不耐看着这府里这些争斗。
只是没想到,月姨娘胆大包天,居然想要直接毒死华霁谦。
她装作自己得病了,遣自己贴身丫鬟将毒药悄悄放进她的中药包里,然后想着深夜放入华霁谦熬煮的中药里。
自然被抓了个正着。
月姨娘自认为陪了她十多年的丫鬟不会背叛她,可笑她自己利益为上,却还天真以为别人会守着忠诚。
那个贴身丫鬟收到吩咐后,直接把此事捅到了薛氏面前。
然后月姨娘直接被押送到众人跟前。
涂予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打了二十板子,整个人奄奄一息。
“予凡,月姨娘谋害嫡子,大逆不道,为父已经令人二十大板,依旧不可轻易放过。”华阳侯的眼神有几分冷意,涂予凡是月姨娘的儿子,他自然也有几分迁怒。
“月姨娘既然谋害大哥,自然应该受到惩罚,但月姨娘是儿子生母,不愿意让她有此一劫,儿子有愧于母亲,不若父亲将我分出府吧。”涂予凡顺势说道。
薛氏眼眸微动,捏紧了帕子。
华阳侯皱眉道:“胡闹!为父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分家的事。”
涂予凡见华阳侯的表情,知道此事还得再缓缓,只能不再做声。
薛氏眼神露出失望之色。
月姨娘最后被被发卖出去,她原本以为会去了那苦脏之地,没想到却被人带到离京不远的小庄子里,被好好养着伤,只是被禁足在庄子里,不得出来。
华阳侯对涂予凡私下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涂予凡对自己生母都不闻不问,华阳侯会将他视他为狼心狗肺之徒,待他也会冷心不少。
人都是双标,自己可以冷心冷肺,别人就不可以。
月姨娘跟了他十多年,也有几分情分,只是那情分,比起谋害嫡子来说,微不足道。
少了一个不甘心的人,府里就只剩下薛氏和女主在斗了。
惜裳手段了得,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让华霁谦看到薛氏在磋磨她,然后又十分体贴的为薛氏说话,让华霁谦更加心疼惜裳。
涂予凡倒是感觉女主不像是普通的农家女,对宅斗得心应手,又能将华霁谦拢在手心,这种怯弱魅人的模样不太像正妻,涂予凡思绪一转,或许女主是重生之人,大概率是妾室之流重生。
前世下场凄惨,所以不愿为妾,重生后逆风转盘,不但成为了正妻,还成为了侯府夫人。
.....
涂予凡请来的教书先生,已经慢慢遣散,唯一留下来的人,对他也是敷衍态度,涂予凡将重心放到管理外面私产上面,不过他还是准备继续考科举。
商人是末流,他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去经商。
那些纨绔之弟又找了过来,看到涂予凡如今落魄了,就邀请他出府看笑话,不过涂予凡还是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只要是他们请客,他必定会去。
“予凡兄,好险啊,差点就让你成为世子了,到时候我们可不配和你同坐一席。”
“是啊,以后只能好好科举了,幸好得了个秀才,也不算亏,说不定以后还能入朝为官呢。”涂予凡淡笑道。
对方脸色微微扭曲,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得了个秀才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举人进士哪有这么容易中。”
“也是,你们就好了,没有这个烦恼,都不愿意去参加科举,反正有家里养着,在下就过分庸人自扰了,想着百年之后分家,也得不了多少家产,到时候一切都要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