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雯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她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事情是这样……”我讪讪地回答,“那天,你在安言昊家见到的男人,其实他不是我哥,他是我老公!
我们老家那边结婚都比较早嘛,放寒假回家的时候,父母就给我订了桩婚事。我俩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然后……就结婚了。”
“小鹿,你糊涂啊!”江佩雯握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你都是新时代的女性了,怎能这么草率就把自己嫁出去呢?”
我被她晃得直发晕,心想,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不是怕她误会我和安言昊还有持续性发展的可能,从根源上断绝一切烦恼吗!
“我也是被父母强逼着嫁过去的,因为这个,我都跟他们断绝关系了!但是这婚结都结了,还能离咋的?”我怯怯地说道。
江佩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用手指着我,“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瑟缩在书桌旁,低着头不敢吱声。
江佩雯既不想让我和安言昊发生接触,又不想让我草率找个男人嫁了。
这才是当代真实的姐妹情谊啊!
怕姐妹吃苦,又怕姐妹开路虎!
“你出去租房子住,就是为了跟那个男人同居?”她声调很是严厉。
我极小幅度地点点头。
不然呢?
龙冥渊要是大半夜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寝室里,不得把她们全都给吓尿炕啊!
江佩雯平复了许久,才冷静开口,“小鹿,我之前一向觉得你挺成熟稳重的,虽然见识不多,但很有自己的原则,你怎么能在婚姻大事上面犯糊涂呢!”
我咬着下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而且我也挺中意他的,他为了我连家都不回了,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总不能当个不负责任的渣女吧!”
江佩雯被我气得不轻,揉着额角问道,“那我问你,你那个老……老公!他除了长得挺帅之外,有房有车有存款吗?他养活得起你吗?”
我思忖了下,如实回答,“有的,房子挺大的,跟咱们学校的建筑面积差不多。有几辆代步的豪车,不过不在他的名下。存款的话……养活十个我不成问题!”
江佩雯瞳孔地震,“你,你真的没有骗我?难道你老公他是个富二代?”
“算是吧。”
毕竟龙王之位是世袭制的,龙宫的资产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赚的呀!
江佩雯纠结了好一阵子,试图接受这个无可挽回的事实,“既然你不想离婚,那我也不劝你了。但你现在学业要紧,可千万别被男人的嘴冲昏了头,再把自己的肚子给搞大了!”
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清咳了两声,“这点你放心吧,我俩向来都是分房睡的,他非常恪守男德,就算我想霸王硬上弓,他都不给我机会!”
再说了,我和龙冥渊有生殖隔阂,怀孕这事,想都别想!
话音未落,我便接收到江佩雯那如同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一样的目光,立刻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肯定不会要孩子的!”
江佩雯无言以对地摇摇头。
“佩雯,这件事你能不能先帮我保守秘密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搓着手与她打商量。
江佩雯算是我们寝室最成熟稳重的女生了,连她听后反应都这么大,我真不敢想塔娜知道,会做什么惊人的举动。
她了然的点点头,“行,我答应你,我不会往外说的。”
我松了口气,搂着她的手臂撒娇道,“佩雯你最好了!”
江佩雯亲昵地摸了摸我的头,感叹道,“小鹿,对不起,我知道你说出这件事,是因为我误会了你和安言昊……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弯唇一笑,“没有关系,多大点儿事!”
“我只是……太在意他了。”江佩雯眸光稍黯,唇角染上一抹苦涩,“安言昊性子单纯又耿直,我暗恋他那么多年,他却从来没往这件事上想过,到现在还把我当姐姐……谁要做他的姐姐!”
我弱弱地举了下手,又趁她不注意放回膝盖上,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江佩雯那双清浅的眸子透过玻璃窗看向远方,眼波流转间潋滟生光,语调妩媚生情,“早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以前每年夏天安叔叔都会带着他来我们家避暑,他最喜欢带我一起去鱼塘里划船,摘莲子给我吃。
有一次,我为了摘莲花不小心掉落水中,头发被水底的根茎缠住,是安言昊不顾自己的性命潜入水底救了我。
那时候他还不会游泳,全凭一腔莽撞和真情,我被救上来后,他也几乎要了半条命。
我骂他真是个傻小子,他却笑着说感觉自己有游泳天赋,可以在这方面发展发展。
再后来,他真的去学了游泳,还拿了几次省比赛冠军。”
江佩雯在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唇角总是情不自禁地弯起,露出颊边的梨涡,少女心事暴露无遗。
但很快又黯淡下来,“他为了打比赛忙于训练,已经四年没有再去过我老家了,也很少主动发信息联络,我以为他都要把我给忘了……
于是我便报考了省城的大学,想着山既不来就我,那我还不去就山吗?
现在我们两人都在同一所学校就读,可以天天见面了,但他却从没往那方面想过,见了我依旧还是叫佩雯姐。
我又不能上赶着去提醒他,否则我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年少时的暗恋,就像刻在桌板上的名字首字母,那么显眼,却又怕对方看见。
是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还要假装自己只是擦肩。
我很是心疼江佩雯,“安言昊这个榆木脑袋,就不能开开窍吗!”
江佩雯故作释然的笑容里夹杂着酸涩,“罢了!我早都对他没什么期待了,我在心里给自己划定了一个期限,等到大学毕业的那一天,如果他还是想不明白,那我只能说服自己,我们就是有缘无分。”
我正想着该怎么一棒子给安言昊的狗头敲醒,浴室里却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喊。
‘啊——’
我和江佩雯迅速对视了一眼,是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