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
处于“隐藏”状态的秦锋听到这声音。
不由心中一动。
越发接近妖食祭，妖的出没就越发频繁，尤其是在夜晚之中，秦锋也早就做好了遇到妖的心理准备。
眼下他不仅不惊。
心中反而还颇为好奇：
“专门过来收尸的妖？”
“也是。”
“白浪区虽说只是下城的诸多城区之一，但范围也十分之大，可不是所有的呓语症患者在死亡后都能有资格被送去殡仪馆的。”
“除了流浪汉之外，也有许多的底层穷苦之人，死了后会被直接丢弃，毕竟丧葬一条龙服务，也是需要钱的……”
处于“隐藏”状态下的秦锋，就站在那两道身影的后方，摸着下巴悠哉瞅着二者。
而那两道身影。
并没有任何察觉。
一边交谈着，一边迈步走进巷子之中。
在秦锋的视野里。
就见那是一男一女，穿着时髦，面貌年轻，身材高挑，宛若超模。
明明只是迈步走进一个阴暗恶臭的小巷里。
但这对男女。
偏偏走出了一种超模大舞台的感觉。
就只差聚光灯与欢呼声了。
“妖，不是帅，就是美。”
“这说法还真不是假的。”
秦锋内心感叹一声。
这样的美貌，这样的身段，简直充满荷尔蒙与性张力。
这时。
两妖已经走到了老汉尸体的面前。
女妖舔了舔艳红的嘴唇，看向身旁的男妖道：
“老规矩，你一根手指，我一根手指，咱们解解馋，然后再把尸体回收到粮仓中去，我们收尸妖也就指盼着这点好了。”
男妖对着尸体观察了一番。
随即指了指老汉尸体的右手：
“我要这只右手上的中指。”
“这根中指，比较长。”
女妖白了男妖一眼：
“随你。”
话音还未落下。
女妖的指甲忽然变长，宛如白骨鹰爪一般，散发着锋锐之芒。
嗤啦！
指甲一划。
老汉尸体的左右手两根中指，顿时被切割了下来。
不过还未待女妖去拿。
“哗！”
猛然间。
老汉的尸体竟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的口鼻眼耳中有大量的肉触冒出，光秃秃的、仅剩几根毛发的脑壳之上，伴随着“咔嚓”一声响，竟蓦然裂了开来，宛若开花一般形成了三片肥厚肉瓣！
肉瓣之上长着密密麻麻的尖牙，流淌着恍若浓硫酸般的液体！
唰！
猛地向女妖脑袋绞杀而去！
“哼！”
女妖却嘴角勾挑而起，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她高挑的身影一动。
如玩弄孩童般躲避袭击。
下一刻。
手上如白骨鹰爪般的尖锐指甲再度拉长几分，尖端化作弯钩般的形状，猛地一击，穿刺入老汉畸变尸体的腐烂血肉中。
噗嗤一声！
两枚如鸡蛋大小的肉球之物，被女妖拿了出来。
随着这肉球之物比拿出。
那畸变成怪物的老汉尸体顿时瘫软了下来，身上的畸变现象，一时间竟有了几分减少的趋势。
“哦？那是……妖神死卵？”
秦锋对于女妖手中的肉球之物。
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仔细凝视而去。
就见这两枚妖神死卵，一枚品质十分之好，光滑溜溜，如刚剥了壳的嫩鸡蛋，十分有弹性，哪怕是死卵，也仍旧在噗通跳动着。
另一枚则和他在流浪汉身上解剖出的一模一样。
小上一圈。
形态干瘪。
品质比较烂。
“同一个呓语症患者体内，而且还是刚死不久的新鲜尸体，居然会出现两种不同品质的妖神死卵？”
“这是为什么？”
秦锋疑惑之际。
女妖的话语很快给了他答案。
就见女妖将那枚略显干瘪、品质低下的妖神死卵抛给男妖，说道：
“这一枚妖神之卵已经反复回收、循环投放了七八次了，活性彻底消失，复苏的可能性也基本为零了。”
“拿回去之后，按照老规矩……炒了吃了吧。”
“在人类体内温养了那么久，也算是带了一些人味了，多少有点营养，不然放着也是腐烂分解的结局。”
“唉。”
男妖忍不住叹一口气，“虽然这玩意儿带着人味，炒了后也能入口，但……姐你也是知道的，这可是咱们妖神老祖宗的……那玩意儿，总让我觉得有些膈应。”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弃？”
女妖白了一眼：
“你从小就出生在这沧浪城，活得实在太滋润了。”
“要知道，在曾经十分饥饿，流离失所的时代，妖吃妖的情况都时有发生，不同的妖神部落，更是以吃对方的妖神之卵为荣，现在能让你吃咱们妖神老祖宗的卵，这可是对你的福报，大大的福报，一般妖可还无法享受呢！”
说着。
她拿出一个正版的皮姆秘箱。
放大。
将老汉的新鲜尸体以及那枚高品质的妖神死卵装进去。
秦锋在后面瞥了一眼。
就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具具尸体。
无论是新鲜的。
还是高度腐烂的。
都被分类整理好。
除此以外。
还有一些如鸡蛋般嫩滑的高品质妖神死卵，被堆放在箱子的角落里。
“这些收尸的妖，不得不说，还真是专业。”
秦锋心中感叹。
他目光从那些妖神死卵上移回来。
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对方两只妖。
而他一个准武者。
就算偷袭。
也不一定能一击毙命。
反而会让他暴露在危险之中，不划算。
况且……
箱子中的妖神死卵数量并不多，连一百枚都没有，根本不值得他杀人……哦不，杀妖越货。
“没想到这妖神死卵，居然还能反复投放，循环利用？”
秦锋有些无语。
所谓的可持续发展是吧？
不过。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
狐妖记忆中一直嘲讽的，垄断妖的自由生育权的那尊“妖神”，的确是老了。
可持续发展策略的施行，应该代表对方连诞下妖神死卵的数量都开始锐减缩小，所以不得不反复投放，循环利用。
听到“福报”二字，男妖忍不住也翻起白眼。
他一边啃着老汉的中指。
仿佛吃着烤肠似的。
一边嘟囔着道：
“话说姐，像这种彻底失去活性，再无复苏可能的死卵，除了分解腐烂，或炒着吃了，就再没有了任何用处么？”
“嗯……倒也不是真没其余用处。”
女妖思考了一下。
说道：
“我曾听过这样一件事，据说以前在这沧浪城的上城之中，有一名精研血肉科技的天才，似乎是叫夏什么来着。”
“他偶然之间得到了一枚彻底失去活性的妖神死卵，然后凭借着他高超无比的技术，居然将其制造成了一种对我们妖有大杀伤力的‘杀妖武器’！而且这武器操作极其简单，老弱妇孺也能轻易使用，对我们造成生命威胁！”
“杀妖武器？”
男妖怔然了一下，一时间都忘了咀嚼口中的中指，“若是这武器普及开来，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仅有一部分的杀妖武器，这没什么，反正人类的高端战力，武者之流，威胁也不小。
真正关键的……
是普及度！是操作的难易度！
一旦平民百姓们人手一把杀妖武器，那可就是真正的大威胁了。
“是很危险，所以族群中的大妖长老，在听闻消息后，立即就和上城掌权者交涉了。”
女妖说：
“好在那个叫夏什么来着的杀妖武器发明者，脑子不太好使，他居然想私自将武器在下城中普及开来。”
“但下城人什么尿性？”
“一得到武器，不管是杀妖用，还是杀什么用，第一个枪口对准的，永远都是他们人类自己。”
“不久后就爆发了一场下城人的武装械斗。如此一来，不仅使得消息泄露，更是让那叫夏什么的直接被上城人抓走，以私自贩卖武器的律法处置，人后来直接就消失了，杀妖武器的配方也永远遗失，根本就不用我们妖废多少力。”
她嘴角翘起一抹讥讽的笑：
“你看，人类这种生物，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专门废心思，废力气去对付，他们自己人就会杀死自己人。”
“我们妖啊，只需摆好餐桌，拿起刀叉，尽情享受人类这款美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