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明见状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在自己笔记本上又加了一条,乱收费。
“看来这里的问题真的很严重啊!
“是的,书记,不整治都不行了……”
楚弦也低声附和道。
就在这时,司机直接一脚刹车,将中巴车停在路边,再次把双腿搭在方向盘上,悠闲地吹起了口哨。
以前也遇到过像白忠实这样不愿给钱的人,他们早就想好了应付的损招。
就是直接将车停在路边,不开了。
这时候,那些有急事的乘客就会对不愿意付钱的乘客进行道德绑架,督促他们要么付钱,要么下车。
都不用自己去争辩。
这方法百试百灵,反正自己又不赶时间,有的是时间耗!
因为愿意乘坐这趟车的,都明白出车补贴这个规矩。
要么是赶时间,要么是愿意出这笔冤枉钱的。
不赶时间,不想出钱的民众往往选择步行往返出云镇和县城之间,反正距离也才15公里!
“师傅,怎么停车了?我回出云镇有急事要处理,快开车……”
“我说你们这些人,要么给钱,要么下车,别耽误我的事!”
“听他们的口音好像是外地人,外地人好像不懂本地的规矩啊……”
本来以为自己的申诉会博得其他乘客的共鸣,没想到众人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白忠实在有些懵逼的同时又有点委屈。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他们在敲诈你们的钱,你们还傻乎乎地帮他们说话?你们是傻子吗?”
女售票员冷哼一声,对白忠实下了逐客令。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滚下车!只要你们还在车上,师傅是不会开车的!”
“太过分了!”
一边的金银花也忍不住了。
她本来带着亲戚们来看儿子,凡事想尽量低调,不想给儿子造成不良影响,影响其升职。
但坐个车都要遭受这样的不公平待遇,让她心底积攒的怒意,顿时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倾泻出来!
“你们知不知道,我儿子是出云镇党委书记!你们敢这么欺负我们?回头我让我儿子把你们全关到牢里去!”
金银花这话一出,顿时中巴车上众人皆惊!
当然楚弦等三人除外。
就连之前嚣张跋扈的女售票员,瞳孔都是一阵回缩。
把双腿搭在方向盘上的司机,都一脸愕然,停止了吹口哨,竖起耳朵开始听信。
出云镇党委书记虽然管不了县运输局下辖的运输公司,但说不定认识运输局的领导。
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镇党委书记干得好,升职成了副县长,那便成了交通运输局局长也得巴结的对象,随便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自己!
“你儿子叫什么?”
“白文轩。”
金银花以一种极其自豪的口吻报出儿子的名字。
她原本以为对方听到儿子的名字后,定会脸色大变,连忙向自己道歉,说一下‘大水冲了龙王庙’之类的话。
没想到女售票员听了之后,原本略显紧张和忐忑的心情却彻底放松下来,她用略带调侃和戏谑的语气说道,“大妈,你吹牛皮之前麻烦做点功课行吗?出云镇党委书记不姓白,姓冯。”
金银花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
之前儿子在电话里跟她说的是,领导很看好他,打算提拔他当党委书记。
可能这时候还没升上去!
于是她连忙开口补救道,“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儿子目前还不是党委书记,他是镇长……”
女售票员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金银花道,“大妈,出云镇的镇长也不姓白,你是不是被你儿子骗了?镇长和党委书记可是正科级干部,哪是那么好当的?你下车还是给钱,给句痛快话!”
女售票员这话,顿时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白忠实和金银花头上,让他们顿时晕头转向,大脑一片空白。
而他们带来的亲戚则是议论纷纷起来。
“不会那些谣言是真的吧,文轩是被抓了,还是被免职了?所以才不敢回家!”
“这孩子从小看着挺踏实的,为什么对父母撒这么大的谎?骗得父母还带这么多亲戚来看他,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亲戚们的议论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匕首,扎进了夫妻俩的心里,击碎了他们残存的一丝幻想和骄傲。
“不会的……”
金银花拼命摇头,眼角已经隐约有眼泪流下,“我儿子是从省里面下来的干部,他打电话明确跟我说过,他现在担任的职务是镇长,领导很赏识他,马上要给他升党委书记了!我儿子从小就诚实,他不会骗我的……”
女售票员极其不屑地撇撇嘴,“我儿子还打电话跟我说,他当了县长,正准备当县委书记呢!吹牛皮谁不会!”
“白文轩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
这时候中巴车上有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后,突然眼前一亮。
“白文轩好像真是镇长,是从省里面下来的……”
一听中年人这话,金银花顿时喜极而泣,仿佛溺水之人拼命地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就说吧,我儿子不会骗我的,他说他是镇长,就一定是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