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不再理会他,径直离开。
皇帝回到了后宫之后,并没有去惠妃的宫里,也没有去德妃的宫里。
而是径直去了,云妃的宫里。
云妃是十三皇子的母亲,云妃出生于书香门第,在后宫之中向来不争不抢,所以就没有什么存在地位。
他的儿子常年不在京都,而是在母族的书院之中读书。
所以萧定邦喜欢在平时烦心的时候过来,算是个解压的地方。
云妃看到了萧定邦过来,十分有礼貌的行礼。
她不多话,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给萧定邦点上一点熏香,又给他烹上一杯茶。
“陛下,用茶。”
萧定邦一脸享受接过了一盏茶,抿了一口,长长叹了一口气。
云妃见状没有废话,只是走到了一旁的一架古琴前。
开始抚琴。
一曲罢,萧定邦一脸享受。
见云妃,还要抚琴。
萧定邦摆手说道:“云妃,你不用忙活了。你这边算是朕为数不多,不可多得的净土之一了...”
云妃一脸淡淡微笑:“能够让陛下在这边找到一丝安静,臣妾就喜不自胜了。”
萧定邦对着云妃说道:“你就不好奇朕为何烦恼吗?”
云妃依旧非常得体恭敬的在一旁回答道:“陛下,每天日理万机,愁的事情肯定是国事。而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萧定邦满意点头:“云妃,你倒还是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惠妃和德妃两个人,天天巴不得要为他们儿子说好话...今天啊,在朝堂上...”
云妃虽然说不要听。
但是萧定邦把朝堂之事跟着云妃说了一遍。
云妃只是安静在一旁听着,未曾表达意见。
“云妃,你说说看...朕应该听谁的?”
云妃面露尴尬之色:“陛下,臣妾乃是一介...”
见云妃还要推脱,萧定邦摆手:“朕命你说,你现在不要把你自己朕的妃子,你就把你自己当成一个读书人,朕要看看,天下的读书人,到底是对于此事怎么看的?”
云妃抬眼看着萧定邦,没有矫情:“那臣妾就斗胆了!臣妾以为,二位皇子说的各有道理。”
“首先是镇国王的事情,臣妾以为,毕竟逝者已矣。一直把尸首就这么放在天牢里不是一回事,毕竟是陛下的胞弟。如今天气逐渐转暖了,尸首再多停放几日怕是要腐烂了。所以,臣妾建议,先按照正常礼制给镇国王下葬。”
“但是,陛下可以说,是念及兄弟之情。镇国王所涉及的案件,需要继续查,届时若是有罪,再去给镇国王削去一切头衔,而后把他墓碑上刻上他的罪行,以供给后世皇室人惊醒!”
“这样一来,陛下既然能安抚军心,又能落得一个仁义的名声,不仅如此,陛下您并没有徇私枉法。就是一个两全法。”
萧定邦听着满意点头,枭首示众,五马分尸就那么一回事,按照云妃所说,立碑。还真的可以让他遗臭万年。
“云妃,你不愧是个读书人,说的非常有道理!那至于两位皇子的事情呢?”
云妃躬身说道:“陛下做的已经很好了,让尹相来主持,让二位皇子相辅!至于大皇子殿下,其实也是陛下叫来的。既然他资质平平,并无才华和野心。臣妾以为,陛下就放他一马。”
“正好趁着的这段时间,让他多露露面。参与、参与朝政。让朝中那些老旧之臣,知道他是一个庸才之后,对他彻底死了心。之前大皇子殿下有着镇国王的相助,如今失去了镇国王相助,萧策再无人指导他怎么做了。而且,说不定,大皇子殿下还有大用处呢?”
听着云妃这么说,萧定邦顿时来了兴趣:“哦?那个废物能有什么用?我实在是找不到他任何的优点之处啊?”
云妃说道:“陛下,这次西域异族不是过来和谈吗?陛下也无意开战,若是和谈成功,空口白牙,他们自然不信!但是,若是,我们以身为嫡长子,漠北王的萧策为质子,他们定然会信服几分!”
萧定邦听着云妃的话,脸色在一瞬间就变的异常精彩。
“云妃,此计甚妙。作为质子过去,朕怎么就想不到呢?”
云妃说道:“不过,在这之前,陛下要演一出戏,不说父子情深。起码要让人觉得您很看重他,不然异族人也不傻!”
萧定邦听着云妃的话,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云妃,朕听你一言,思绪顿开...好!好!好!”
“陆伴伴,你过来,宣朕的旨意...”
“告知百姓,镇国王虽然身死,但是如今证据不能证明其有罪。朕不忍其尸首曝尸天牢,命先将其尸首按正常礼仪入葬皇陵。但,这个案子还需要继续查下去。若是有罪,翌日朕再定夺,该如何惩罚。”
陆伴伴躬身答应。“那大皇子萧策的事情呢?”
萧向卿说道:“去让老二把老大给弄出来,并且好生照顾,而且这段时间,正常的早朝!”
陆伴伴点头。
萧向卿说着,一把搂住了云妃:“云妃,你这次给朕出了一个天大的好主意。朕一定要好好赏赐于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云妃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
萧向卿说道:“云妃,你有话直说。朕不会怪罪你。想要什么,只要朕能给的,朕定不会含糊。”
云妃拱手说道:“陛下...臣妾...臣妾想求着陛下再宽限十三皇子几年,让他在书院多求学几年。陛下,也看到了,朝堂凶险!十三皇子从小不立于朝堂之上的,臣妾...臣妾...臣妾...怕...”
萧向卿听着云妃这话,面色一沉:“云妃,你怕什么?十三是朕的儿子。如今也已经‘二八’年华,他不能一辈子窝在那个书院吧。而且云妃,你和朕的儿子,定然有着绝代的才华。其实众皇子之中的,朕就觉得十三最为聪慧!朕也有意让他登上储君之位。”
云妃听到了这里,吓了一哆嗦。
连忙跪地:“求陛下收回成命。十三个性羸弱,并不适合坐太子之位。而且他的个性,一旦坐上太子位,定然遭人眼红,臣妾就此一子,求陛下让他平平淡淡度过一生吧。”
萧向卿一抬手:“云妃,朕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他自然是身为龙子,就决然不可能平平淡淡的去度过一生的!你放心吧,朕自有打算!你找个其他赏赐吧。”
“对了,朕前些日子就让你去把十三给叫回来了,他是否已经启程了?”
云妃面露尴尬之色:“他们正好有着一个小考,十三就想着参加完这次小考再回来,也算是对于他一阶段的学业,算是有着一个交代!这才耽搁了,算算日子,这会应该启程了。”
萧向卿点头,随后握着云妃的手:“好!云妃,朕答应你的。一定会把十三藏好的!朕何尝不知道,这会把谁捧上太子之位,谁就是众矢之的啊。朕只是让十三先适应朝廷之上,然后慢慢积累人脉,朕这是要给他铺路,懂吗?”
云妃一脸诧异:“那二皇子和八皇子?”
萧向卿摇了摇头:“老二虽然这次立下奇功,但是他个性偏激,太过纨绔,不适合!而老八虽然心性还算沉稳,还算是有着脑子,不过,他的母亲乃是异族。朕不可能让未来萧国的皇帝,身体里有着异族人的血。”
“如今,我这么捧着他们,就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让他们以及他们的母族,为朕,以及为咱们的儿子在铺路。”
云妃听着一脸感动:“陛下...您...”
萧向卿一抬手:“行了,别说了!你不争,不抢,朕就是要给你!”
云妃眼眶湿润:“陛下,不过臣妾还是希望陛下三思。陛下的还有着不少皇子,都...”
萧向卿没让云妃说下去:“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朕都有数。”
...
另外一侧的萧策,从钱大方的住处离开之后,就回了萧阳的府邸。
看到了萧阳一脸笑盈盈的表情回来。
“你小子乐什么呢?狗皇子封你为太子了啊?”
萧阳看着躺在了院子里的萧策,下意识的擦了擦眼睛。
“皇...皇兄...您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萧策说道:“就在你们早朝的时候?怎么不想让我出来啊?”
萧阳的脑袋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随即对着萧策说了一下,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
萧策对着萧阳问道:“你把漠北的事情,跟着我那便宜岳丈说了?”
萧阳连连摇头:“没...没有!皇兄,我可不敢。”
萧策点头:“那看样子,是我那个便宜岳丈知道了一些什么消息。他竟然公开帮镇国王。”
萧阳说道:“皇兄,肯定是尹相也知道,镇国王是你最为重要的亲人。这才出来说话吧。”
萧策淡淡一笑,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哪怕是用国葬给九叔安葬又能如何?有个屁用啊!人活着才重要,死了就是一副臭皮囊...埋的再好有啥用啊?最后还不是烂到一副白骨。所以,放在哪里烂也无所谓。”
萧阳瞪大眼睛道:“皇兄,你的意思是不在乎陛下怎么处理镇国王的尸体?”
萧策点头:“人都了,那些身后事有个屁用啊。你们这些古代人啊,脑子还是太封建啊,对一个死人枭首示众,五马分尸有个屁用啊!不过,我那个便宜岳丈也算是表明了立场,不当缩头乌龟了,你以后倒也省心一些。”
萧阳点着头,随后又把在朝堂外,萧阳的警告说了一遍。
萧策对于萧阳的反击很满意:“你总算是找到一些当初欺负我时候的状态了,不错继续保持。不过,听着他说的,看来我猜测的不错,那个潜龙先生还真的是来了啊?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萧阳对着萧策说道:“皇兄,我要不要去派人去...”
萧策打断道:“就你那些人能干什么事情?不用了...我去安排人吧。”
说着萧策话锋一转:“对了,在朝堂上,你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皇子,附合要干掉我的?”
萧阳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那群王八蛋,都是巴不得我们打的狠一些。他们连个屁都没有放...”
萧阳顿了顿问道:“皇兄,你是怀疑,暗杀你的那几个人,是宫里的皇子吗?”
萧策点头:“不过,我想不出那个人?”
萧阳对着萧策问道:“皇兄,你为什么把萧向卿给排除出去?”
萧策略显无奈:“你傻啊...萧向卿若是已经派人干掉我,还在朝堂上费那些口舌做什么?”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萧阳府邸的管家福耀,急急忙忙的过来。
“二殿下,二殿下,陛下有旨!快快去接旨!”
萧阳瞪大了眼睛看着福耀问道:“宫里来的旨意?”
福耀非常肯定的点头:“不错,王爷...是陆伴伴亲自过来的。”
萧阳询问似看向了萧策。
萧策也不知道狗皇帝,这是唱哪一出。
“你去接旨不就行了吗?”
萧阳这才点头,急急忙忙的出去。
萧策是十分隐蔽的藏着过去。
陆伴伴此时在门口,萧阳一脸笑容的上前问道。
“陆伴伴,什么风把您吹来。”
陆伴伴笑着说道:“二殿下,是好事。”
说着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跪下接旨吧。”
萧阳听着是好事,跪的是非常快。
陆伴伴说着就把皇帝决定把镇国王尸体先行安葬的事情说了一遍。
随即又让萧阳去把萧策从天牢里接出来,暂时不要让他回漠北,以后日常早朝让萧策也参加。
萧阳听着一脸不解,接旨后。
“陆伴伴,你不是说是好消息吗?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啊!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要让萧策去指控萧定山的罪吗?”
陆伴伴笑而不语:“二殿下,陛下的意思老奴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