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珍惜当下
是‘公义在心’。
之前他与我约过见面,现在打电话来,看来是约我见面了。
曾经我很想早点见到他,知道我父母车祸的真相,但不知从什么时候,我竟有些害怕打悚。
这感觉就像那种近乡情怯。
我看了眼江昱珩,他很明白的往旁边走去,我也走远一些才接了电话,“史警官。”
“现在方便见面吗?”
我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帘,这真不是个约见的好天气。
可他偏偏选择这一天,一定有他的用意,我暗吸了口气,“好,地址。”
江妈妈包好的饺子,我又没有吃,她一脸的失落,看的我心生不忍,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
“下次没事的时候再来,阿姨再给你包,”江妈妈在我走的时候,还一再的嘱咐。
我应下,在滂沱大雨中,把车开出了江家。
江昱珩问我了,说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走不可,我只说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史警官约的地点是在我父母的公墓,想到之前我在墓地看到的花,我大约知道是谁送的了。
无边的雨帘中,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我父母的墓碑前,我离他越近,心就越慌。
终于,我在他身侧的台阶停下,可是黑伞遮住了他的样子,我看不到他的脸。
“史警官,是吗?”我主动出声。
他的伞动了动,露出他的脸,我一怔,果然是他。
“你好乔杉,”他也跟我打了招呼。
我眼前闪过上次他为我出死亡证明的画面,也终于明白他当时要我电话号码的原因了。
“史警官这些年肯定来看过我爸妈不少次吧?”我看向我爸妈墓碑前的鲜花。
“来过几次,”他这个人长的就很一本正经,给人一种很严肃不易接触的感觉。
可是他却来探望我过世的父母,十多年了还能惦记着,这份带着温暖的陌生之情,让我很感动,“谢谢您!”
“不用谢我,我来看他们不是因为什么情,而是亏欠,”史警官的话让我的心微颤。
我知道他说的亏欠大约是跟我父母的车祸有关,我没接话,而是等着他的下文。
可是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墓碑上我父母的照片。
四周一片安静,静的只有雨打万物的声音。
“史警官,”终是我沉不住的先出了声。
“你这些年一直生活在你父母的一个朋友家,是吧?”他这么一问我就知道他是打听过我的。
“对,江浪集团江董的家里,”我一直看着他,想看出他提江爸他们干什么。
毕竟,之前我是怀疑过江爸爸的。
“他们待你很好,”史警官感叹。
“是,待我如亲生女儿一样,”我实话实说。
史警官点头,“你爸妈在天之灵,看到你过的这么好,他们也能安心了。”
他的话让我心头的不安放大,“史警官,您提这些是跟我爸妈的车祸有关吗?”
他转过头看向我,“看来你是个很敏 感的小丫头。”
我抿了下唇,没有接话。
“丫头,有句话我想在给你鉴定之前送给你,”史警官个子很高,站在我面前有种很伟岸像父亲一样的感觉。
我想我是太缺父爱了才会这样。
“您说。”
“斯人已逝,珍惜当下。”
这八字的意思我懂,我更加不安了,一定是我父母的车祸鉴定能牵扯到活着的人。
他是告诉我,不要因为亡人的死而怨恨现在的人,而且还是对我好的人。
“史警官,这些道理我懂,而且这些日子我想开了很多,”我表明我的态度。
我不是诓他,更不是想快点知道结果才说的,而是从我发现我爸笔记本里的合同开始,我就有过无数的猜测猜想,我纠结过挣扎过,很多的事我都想明白了。
“看来我让你等这些日子,没有白等,”他一句话让我明白从他加我到现在,隔三岔五的给我一点信息,但却并不给我答案的原因了。
他说完,另一只手也伸向口袋,拿出一个信封来。
他并没有立即给我,而是继续说道:“你认识一个叫秦墨的吧?”
我瞬间想到秦墨也在调查他父亲的死,不禁道:“他也找您了?”
“嗯,找到我了,也是在找这个鉴定,”史警官的话让我呼吸微滞。
“那他......现在知道了吗?”
史警官轻摇头,我的心微微一颤,看着他手中的信封,“您是想叫上他,同时给我们?”
我话落,就听到了身后台阶上的脚步声。
回头,我看到了撑着伞而上的秦墨,瞬间我的心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气浪包裹,几乎不能呼吸。
这种窒息感,是因为我与秦墨的旧情,也是因为我与他将揭开我们父母死亡的真相。
或许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也或许还有其他。
秦墨终于上来,不过是站在我下面的两个台阶上,他的目光越过头顶的伞落在我的身上,但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向了史警官,“您好。”
史警官点了下头,秦墨继续往上迈步,来到了我父母的墓碑前,鞠躬。
我们三个人并排而站,都在雨声中沉默,看着墓碑上的人。
良久,史警官才开口,是对我爸妈说的,“乔先生乔太太,对不起了,时隔十年我才肯站出来,还你们一个公道。”
他说完,对着我父母深深鞠了一躬。
我的心也因为他这话而簌簌下沉,很显然我父母车祸的刹车不是自身的,而是另有情况。
这一刹那,我竟有种想阻止他说出来的冲动。
忽的有风吹来,我的伞晃了下,撞到了秦墨的。
我抬头看向他,恰好他也看过来。
我们俩眸光相对,我清晰看到他眼底的暗沉,比这无边的雨幕都要压人。
“秦墨,乔杉,”史警官叫了我们。
我和秦墨都把伞偏了偏,齐齐的看向了他。
他将手里那泛黄的信封递了过来,“这里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我和秦墨都看着那个信封,但谁也没有伸手。
史警官也没有收手,就那样举着,“我给你们一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们不愿再探知真相,那我就当着你们的面焚烧。”
我的胸口紧疼的像是要爆开,我想知道真相,我可以不去追究一切,但我想知道。
可是,我又怕。
如果今天我选择放弃,那么从此之后我爸妈的死便只能是个秘密。
我不知怎么办,甚至紧绷的情绪让我颤抖。
秦墨也没有伸手,就那样沉默着。
史警官说等一分钟,第一次我觉得一分钟如此漫长焦人。
在我天人纠结到快崩溃的时候,忽的我身侧的大长臂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