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的头发....”应惜心疼道
李当歌闻言,不解的挑起一绺发丝,看着洁白的发丝怔了片刻。
旋即轻笑“无妨,不影响你师兄的帅气”
应惜点点头,没有在说话
女子本就敏锐,应惜看着自己的师兄,虽然在笑,眼中却毫无喜意,反而带着一丝死寂和默然。
李当歌轻声道“走吧,去见见大家”
随后大步离去。
不多时,李当歌痊愈的消息,传遍了平西关
一众靖安军,看着自家主帅此时恢复如初,也彻底放下心来
平西关这一年打的仗,比过去20年都多,损失也极为惨重,但是换来的战果却也极为惊人
而这一场场的胜利,都是眼前这个白发年轻人带来的。
月里蓉蓉看着满头白发的李当歌,心底忽的一颤
作为西戎大祭司,本身实力不俗,再加上自己作为大祭司也一定程度下能能感知到人的心意
此时面前的李当歌,给月里蓉蓉的感觉就是一柄刀,一柄无物不斩的刀。
一柄杀机凛冽的刀!
李当阳看着自己一夜白发的兄长,也不知如何安慰
眼前这个自己自小到大都极为钦佩的兄长,此时面容平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那一头白发做不得假
心底哀伤不言而喻。
想了想, 李当阳主动开口道
“哥~你把大家叫来。是想做什么?”
“反攻西戎”李当歌平静道“这次若是我们不先出手,那就要继续守平西关与人鏖战。”
“守,不是本侯的意愿,也不是我倒在楼月城靖安军的意愿”
“那些血灵卫的威能,想必你们也从其他靖安军口中听到了”
“你们也心里明白他们必然盈不可久”
“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此时的血灵卫,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
“而现在整个西戎,都是他们的猎场”
“若是彼时西戎被血灵卫吞了, 这般走出西戎的血灵卫,我平西关怎么挡?”
“拿什么挡?”
“九州之地又拿什么挡。”
闻言,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月里蓉蓉也呼吸不由得变得粗重
“此言...”
李当歌直接打断道“会不会这么发展,你是西戎大祭司,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次若无虎贲军解围,你觉得你我能安然脱身么?”
在场之人越发沉默
月里蓉蓉坐不住了,权杖高举发出微光,闭目推演一阵之后,脸色瞬间惨白
再睁眼之时,俏脸之上满是惶急,声音急切道
“我大戎王庭被包围了!西戎十八府到处都是血光!!”
说着,月里蓉蓉转身就要离开
李当歌身形一闪,一道红光略过,月里蓉蓉李当歌按在原地
平静道“你现在去能做什么?手无寸兵,身无片甲。去送死么?”
“当务之急,是将平西关外的40万大军拉起来。汇同靖安军,开赴西戎!”
“以解你我燃眉之急”
“传我令!”
“将平西关发生之事,事无巨细,速报中州请援”
“李当阳、李三思率逐风骑,接管平西关上下,镇守天关!”
“半帅李纯钧、悍将李胜邪!各领五千人!游猎天沧原!监看西戎异状”
“不死将李果敢,御将李合伯,各领一万靖安军,随我入西戎!”
“其余靖安军,留守平西关,防止西戎生变!”
“在援军到来之前”
“诸位,就是死,也要死在平西关城头!”
“记住了么?”
李当阳起身沉声道“遵命!”
“遵命”
“遵命”
“遵命”
...
随着一声声遵命,整个平西关再次动起来
20万靖安军,历时两年,在平西关已经折损大半
此时仅剩八万余人。
一身实力尽复的李当歌,复杂的看着眼前神情木然的士卒
他原本准备带两万人出关,因为平西关现在至关重要,而那些血灵卫正在疯狂蔓延,想要清剿,绝非一时之功。
对方人多势众,必然会多线作战,所以平西关不容有失,必须要留下大多靖安军镇守此关
但是眼前,所有靖安军,无论受伤与否,都矢志不移的站在自己面前
而且这次出关,一众将士没有辎重,没有后勤,只有手中兵甲
但他们...都想要争那两万出关名额
都想要争那有去无回的名额。
李当歌精挑细选,才选出了大军前列这些士气昂扬的精锐。
砰
李当歌高举烈酒,单膝跪地,利喝道
“诸位袍泽!西戎天变!有宵小意图以西戎举国为资粮!掀起大军倾覆我平西关,倾覆我大楚九州!”
“现今你我首当其冲!”
“你我背后,便是家国故土,便是父老妻儿”
“你我无可退避!”
“诸位袍泽!”
“这一去,你我皆是有去无回!”
“这一去,你我都会朝不保夕!”
“今日我李当歌要带诸位出关送死!”
“诸君,可愿随我出关!”
话落
平西关上下,响起冲天怒吼
“愿随侯爷出关赴死!”
“愿随侯爷出关赴死!”
“愿随侯爷出关赴死!”
....
李当歌此时热泪盈眶,一口饮尽碗中烈酒
随后将碗狠狠贯到地上
抽出赤霄,斜指上天,高喝到
“靖安军!”
“随我出关!”
“靖平天下!安国定邦!”
平西关旌旗翻飞,大军浩浩荡荡冲出平西关。
李当阳扶着城头,死死盯着那个白发黑衣的男人逐渐远去,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世子,关门吧”李纯钧沉声道“大军全部已经出关了”
李当阳回神,点点头
...
于此同时,平西关发生之事,呈报到了项皇面前,同样也呈报到了回朝复命的项若云面前。
看着眼前的战报,当看到某段奏报之时,项烈双手猛地一颤抖,双眼瞬间通红
眼中满是震怒和不敢置信,小声喃喃道
“凝儿....朕的凝儿...”
砰
眼前精雕细琢的桌案,被那个一身明黄华服的中年人翻手拍成齑粉
“竖子!还我凝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