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回答说,他们是郜平凡的高中同学,他们来之前已经打了电话,说明了是郜平凡的客人,还特意点了一道这里厨师的拿手菜——“大漠风沙鸡”。
其中有一个同学,和郜平凡在这里吃过这道菜,当“大漠风沙鸡”上来时,该同学就觉得这道菜不新鲜,便判断一定是有客人预约,但是因为没来而使这道菜没有销售出去,今天正好给他们派上了用场。
服务员说什么也不承认是这样一回事儿,和客人越吵越凶,就把黄俊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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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情况后,客人道:“你们这个饭店经理真狂!市委书记都不放在眼里。”
“诸位,请息雷霆之怒。”梁新赶紧陪着笑脸。
“梁总,今天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一个戴眼镜的男性客人看向梁新,一脸愠色。
王圣巍插话道:“梁局长既然出面就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案。”
梁新接过王圣巍的话头:“我作为温泉宾馆的主管领导,向诸位表达最诚挚的歉意!为了赔罪,本店赠送每位一条华子外,,敬请笑纳!”
这顿饭不用问,就是记在了郜平凡的账上,所以不存在免单的问题,梁新只能用赠送香烟来平息此事。
客人们见梁新态度诚恳,也没有再深究。
梁新与章盛、王圣巍分手后,叫来了宾馆副经理方朵,问为啥要给客人上昨天没有卖出去的“大漠风沙鸡”。
方朵柔声道:“这是黄经理安排的。他知道是郜书记的客人,就让我把昨天没卖出去的“大漠风沙鸡”给这伙客人上去了。”
安威的小舅子黄俊在温泉宾馆当经理最初的那段时间里,还有所收敛,但是时间久了以后,仗着自己的姐夫是市长,便原形毕露,成天价吃喝玩乐,与黄莹那点事儿也隐藏不住了,只不过是被人以为两个人是后来勾搭上的而已。
好在有副经理方朵负责管理宾馆一切事宜,才不至于让经营停摆,不仅如此,黄俊狂傲无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老毛病也犯了。
王圣巍知道看不出眉眼高低的黄俊,竟然有意让郜平凡难堪后,不禁窃喜。不但不去提醒制止,反而煽风点火地怂恿黄俊去那样做。
因为王圣巍是安社稷的干儿子,他的意思在黄俊看来就是安威的意思,于是根本就不给郜平凡面子。
有一次郜平凡带领朋友来温泉宾馆打麻将,黄俊愣是没把最好的麻将室让给郜平凡,王圣巍知道这件事把黄俊盛赞一番。
今天不用说,一定是黄俊听说是郜平凡的客人后气就不打一处来,接着便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听了方朵的话,梁新迷着一双眼睛狡黠地笑笑。
“黄俊,看起来你是作到头了,安威有你这样的亲戚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梁新自语了一句。
营州市委,市委书记办公室。
郜平凡一脸冰霜。
他的面前站着王圣巍。
自从回到营州市任市委书记以来,郜平凡还是头一次在属下面前大动肝火。
“王局长,你说那个梁新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不把那个黄俊给我撤了?是因为有个安威,他就管不了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郜平凡立在沙发前,艴然不悦。
他左手叉腰,拿烟的右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划挥舞。
不用说,就是王圣巍向这位书记大人告了御状,说后者的高中同学在温泉宾馆被驳了面子之事。
“郜书记。”王圣巍一脸谄媚,“我觉得这是梁局长故意为之,咱们想整安威的目的是什么?”
“咱们”二字拉近了王圣巍与郜平凡的距离,也把“整”字说得十分露骨。
“什么?你说说看。”
见郜平凡呈现出认真倾听的神态,王圣巍详述道:“郜书记,请恕我直言,咱们整安威不就是想让他掉进深谷,永远也爬不上来吗?既然想这样,就必须搞臭他!这人啊,如果一旦臭到让组织上都不敢用的地步,他的结局会是怎样?是不是他就是想调往别处,组织上也不会轻易表态了。”
郜平凡听梁新这样一说,眼睛一亮:“王局长,说下去。”
“郜书记,您也知道,安威他平时没有什么嗜好,麻将不打、按摩不做、歌厅不去,最多喝点酒抽点烟,想要弄臭他,还真挺不容易。”王圣巍见郜平凡对他的分析兴趣越来越高,便侃侃而谈,“然而,现在机会来了,他有了个不争气的小舅子,黄俊表演的越充分,给安威造成的恶劣影响就越大。您想想看,黄俊不过是安威的一个小舅子而已,却竟然在营州一个最重要的窗口单位飞扬拨扈,连您这个市委书记的面子都不给,那么,别人谁还会敢到温泉宾馆去?”
王圣巍喝了口茶水,舒缓一下继续道:“温泉宾馆梁局长管理时是什么样?黄俊管理到现在是什么样?任谁都是心知肚明。所以,这样的小事情您不必往心里去,而您越不往心里去,别人就越觉得您大度。郜书记,等我把黄俊的材料都凑足了,到时候…”
王圣巍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
“噢,这么说现在把那个黄俊撤了,还有点为时过早。”郜平凡破颜一笑,坐到了椅子上。
“对啊,郜书记。就让黄俊在温泉宾馆多嘚瑟些日子,无非就是由于经营管理不善,宾馆经济效益差点嘛,可是,咱们得到的收获大啊。”
“这么说,我是冤枉梁局长了。”郜平凡又叼起一支华子。
王圣巍上前一步为对方点燃:“梁局长那么聪明,我都能看出来的事儿,他能看不出来吗?”
郜平凡点点头。
王圣巍继续道:“郜书记,您说,安威能听不到大家伙儿对他小舅子的反应吗?而这时候您越是置之不理,他就会越觉得您软弱可欺不敢招惹他。而他暴露地也就会越充分,咱再给安大市长设个套挖个井啥的,他离死的日子还会远吗?”
郜平凡听完王圣巍的话,仿佛看到了安威跌下深谷的惨样,将大半截香烟掐灭在烟缸里:“对,我就是要让姓安的死,否则,我早就同意让他去别处任职了!哼!只要有我郜平凡在,姓安的就别想在林海省有一席之地!”
那么,郜平凡何以对安威怀有如此大的仇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