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圣巍看向安威:“安市长,关于老爷子办寿宴地点问题,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巍,客气啥?说嘛。”
“安市长,我已经看出来了。您是真不想让外人知道老爷子做寿这件事儿啊,既然这样,我建议您为老爷子办生日宴的地方最好别选在温泉宾馆。”
“哦?”安威示意王圣巍说说原因。
“您看啊,安市长。去温泉宾馆消费的人,几乎全都是营州市委、市政府各委办局的头头脑脑,如果在那操办,势必被别人撞见。人家既然看见了,就一定会要有所表示,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的,那影响面可就大了。”
坐在一旁的黄莺插话道:“老安,王局长提醒的还真是个问题,尤其你还给爸找了唱戏的,连拉带唱的那么大个动静,别人能不知道吗?”
“是啊,安市长。您当书记的事儿,还没有最后落实,可不能因为家事儿影响了您的大事儿啊!”王圣巍的口气十分中肯。
安威恍然大悟:“对啊!正所谓当局者迷,我光顾考虑方便了。圣巍,你的的建议非常好,这样,家父办八十大寿的地方,就麻烦你在立山市找个地方。”
“没有问题!”
王圣巍向安威提出换地方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确实考虑到了对安威的影响,从而想加大拍安威马屁的力度。如果在温泉公园宾馆操办此事,所有费用就要挂在宾馆的账上,那样的话,功劳就记在了梁新的头上。
而由他找地方,就没有了给安威花钱的机会。
安威既然已经承诺当上书记后,王圣巍有可能被提拔为副市长。
王圣巍当然不能装作没心眼子,所以一直想给安威送一些大礼,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因此他决定利用为安社稷办八十大寿的机会,替安威出这笔筵席钱,顺其自然之事,很容易被对方接受。
如愿以偿地达到了换地方的目的后,王圣巍提前好几天就到“立山国际酒店”中餐厅定了包房。
昨天晚上,王圣巍又带领花店的人将包房按照贺寿宴的要求做了精心布置。
小舞台后面的墙上,悬挂着一个硕大的红色寿字,寿字两旁是那副人人耳熟能详的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安社稷结婚较晚,三十岁有了第一个孩子安威,尔后,又育有三个孩子,共四个子女中,依次是:长子安威;长女安岚;次女安欣;小儿子安全,四个孩子的间隔年纪都是两岁左右。
安社稷也算是教子有方,四个孩子不仅都是大学毕业而且工作都不错。
安威任营州市长;安岚在帝都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并在帝都成家;安欣的本科毕业院校是林海省医学院,后又考上了本院的硕士研究生,最终被分配到林海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且也在省城成家;小儿子安全毕业于林海省冶金学院,刚毕业时被分配到了鲁南钢铁公司,后来调到了林海钢城钢铁公司工作。老伴儿去世后,安社稷就一直和小儿子安全一家生活在一起。
安社稷虽已年届耄耋,但是直系亲属并不是很多。
今天中午寿宴按时开始,安社稷在晚辈们的簇拥下,走进了餐厅包间。
王圣巍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站在门口,把安大家一一请进了具有浓烈贺寿氛围的包房当中。
包房内有一个专门可以承接二十人的包房,里面除了摆有一张能够围坐二十人的圆桌外,还有一个小型的舞台。
今天参加安社稷寿宴的除了都是三口之家的四个子女外,再有就是安社稷的家住在营州的年逾古稀的妹妹、妹夫,以及妹妹的女儿一家三口,而黄莺的黄俊一家三口,算作是比较特殊的亲戚,也参加了今天的贺寿宴会。
王圣巍的司仪做得不错,仪式搞得喜庆却不喧闹,程序清晰环节紧凑,京剧表演艺术家、林海省京剧院的马派传人郝连良的表演把生日宴会推向了高潮。
望着带着髯口身着行头的郝连良的一招一式,听着自己最喜欢听的那段《空城计》,寿星安社稷是如醉如痴。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亦非是马谡无谋少才能,皆因是将帅不和失街亭。
……”
鹤发银须的安社稷耳聪目明,轻轻摇晃着脑袋双手击节轻声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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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啊,我没想到今天你还给我办了个堂会,郝连良可是个名角啊!”唱戏的人撤走后,安社稷对安威说道,“你从哪把这个戏班子请来的啊?”
“爸,这可不是个小戏班子,人家是省城京剧院的。”
“哦,你这个市长还真没白当,有点儿能耐!”安社稷捋着银白色的山羊胡子点头道。
安威从父亲身边站起,来到了包房外面,将站在门口的王圣巍叫了进来。
王圣巍将尹连坤等人送走后,婉拒了安威让他上桌喝酒的盛情。因为他知道,今天来此为安社稷贺寿的都是安家人,没有一个外姓朋友,因此上桌不合适,当然黄俊除外。
“爸,这个刚才这位当司仪的叫王圣巍,也是营州的局级干部,今天的寿宴全都是由他一手操办的,郝连良也是他特意到宁阳为您请来的。”安威回身指着王圣巍,对老父亲说道。
“谢谢你,小王!”
“老爷子 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王圣巍面露谄媚,深鞠一躬。
“王,快请坐!”安社稷热情道。
“谢谢老爷子。”王圣巍坐在了安社稷的对面。
“小王,家是哪的?父母年纪都不大吧。”安社稷很健谈。
“晚辈家就在营州,父母都是七十多岁。”
安社稷点点头,用了比较亲切的称呼:“小子,从你身上看出,你父母也是教子有方。你这个孝心劲儿,像咱们老安家的人啊!小子,为老朽的事儿你费心了。来,老朽敬你一杯酒。”
“哎呀,老爷子,您这样说可折煞晚辈了,我应该敬您酒才对。”王圣巍赶紧站起,拿起茅台走到安社稷的身边,为老爷子斟满了酒。
王圣巍为安社稷斟完酒后,也为自己满上了一杯,只见他恭敬地双手端杯。
接下来的他的一番举止言行,把在场的所有的人一下子全给造懵逼,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