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尚未明确!”吴长青摇摇脑袋。
“那,大哥,你对如何处理郜平凡主仆二人有什么想法吗?”
吴长青喝了一口啤酒:“我今天见到关省长时,他也提出了跟你一样的问题,我跟他说,‘我个人的想法是,当然不能让那两个人赔个礼道个歉就万事大吉了。如果这样,那么,诬陷人的成本岂不是太低了,而且今后还会助长这样的歪风邪气!’”
“那关省长的意见呢?”梁新又问道。
“关省长跟我说,郜平凡周二就跑他那去了。”吴长青把关为民的话跟梁新学了一遍——
周二上午,关为民刚走下奥迪车,就被身后的声音叫停了脚步,回头一看,喊他的是郜平凡。
看他车上的痕迹,应该是很早就从营州赶到了省政府。
关为民便把郜平凡领到了办公室。
一进到关为民办公室,还没等他坐下,郜平凡就急忙表白,说他从营州市一大早赶来,就是专门来向关省长请罪的。
“郜平凡,你知道犯错了?省纪委调查组的结果你也知道了吧,坐吧。”关为民坐在了办公椅上,点上了一支华子。
郜平凡没有坐下,站在关为民面前是声泪俱下:“关省长,您这么信任我,把营州市政府的担子交给了我,而且一再嘱咐我一定要积极配合好吴书记的工作,可谁曾想却在我这出了毛病!”
“这么说,你真是匿名信事件幕后的主谋!”关为民看着用手帕擦拭鼻涕眼泪的郜平凡,一脸愠色。
“关省长,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谁都知道尹金虎原来是我的司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敢背着我擅作主张,写匿名信诬陷吴书记,让吴书记的名誉遭受到巨大的损害。可是,您想想,别说我和吴书记没有多大仇隙,即便是有些矛盾那也是工作上的事儿,我还不至于做出那种只有小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吧。”
“郜平凡,你的意思是说,尹金虎写匿名信的事儿,你根本不知道?”关为民十分想得到这样的结果。
“关省长,我以党性原则担保!我怎么会做那种卑鄙龌蹉之事儿呢?昨天晚上,我得到了消息,一宿没有睡着,在今天早上来您这之前,我把尹金虎堵在了家里,我质问他为啥要诬陷吴书记?他说他知道吴书记因为我迟到,在常委会上让我难堪,他气不公,就想替我出口气,我一听,简直要把肺气炸了,狠狠训斥了他,责成他主动到省纪委去承认诬陷吴书记的事实,并作出深刻检查,给吴书记恢复名誉挽回影响!”
关为民把一大截华子掐灭:“郜平凡,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事情就没有像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啦。我始终觉得你的素质不至于那样低下。本来嘛,工作中有什么矛盾、问题,全都可以摆到桌面上,怎么可以搞这种不光彩的小动作呢。”
关为民接下来批评郜平凡说:“无论怎样都不能放松对属下以及周围人的督促和教育,你必须就此事向营州市委做出深刻检查,并在适当时机向吴长青同志做出诚恳道歉,另外,对尹金虎的行为,不能姑息迁就,该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
听完吴长青的讲述,梁新问道:“关省长对处理郜平凡有什么具体意见吗?”
“关省长没有明确表态,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希望我能给郜平凡一个机会!”吴长青一手抱怀,一只手托着下巴。
“那,大哥,你在这件事上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吴长青直截了当道:“我当然不希望与郜平凡这种人继续为伍!”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觉得这不是你最佳选择!”
“不是最佳选择?”吴长青有点不解梁新的意思。
“想听听你老弟的意见吗?”梁新把手里啤酒罐放下问道。
“当然想听啊!”吴长青非常感兴趣地看向梁新。
“那好!大哥,如果上面再给营州派一个新的市长来,或者在原常委班子里再提拔一个人当市长,你敢保证他就会不搞小动作吗?”
“这可不好说!”
“所以,与其换个别人当市长,还不如郜平凡继续在这儿任原职。”
“说说你的理由。”吴长青把身体仰靠在沙发上,十分认真地问道。
“大哥,你如果态度鲜明地肯定郜平凡的为人与能力,并佯装相信他对尹金虎诬陷你之事不知情,那么,在包括关省长在内的所有人眼里,你就是个襟怀非常宽广之人。你的威望也会因之比郜平凡更高出一大截儿,这是第一个理由。”
“第二个理由,关省长是一个非常要颜面之人,你和郜平凡都是他非常器重之人,如果因为你的意见而让郜平凡调走的话,关省长势必心生不快,但是,你若出乎常人意料地把郜平凡留下,关省长对你今后的支持力度就会更大。”
“说的好!老弟!”吴长青迫不及待打断了梁新。
“我来补充第三个理由,郜平凡目前就像斗败了的公鸡,已经抬不起头来。接下来就是怎么被我驯服的事情了,为了彻底让他俯首帖耳,受我支配,在今后的工作中,我可以尽情地折磨他,如果他还不服输,任何人都会觉得是他的毛病,他今后就是想另谋高就,可能性也降低了。我就是让他哪都去不成,永远在营州窝着!”
“郜平凡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老弟,你说他今后还敢炸翅儿吗?”
闻言,梁新神色微微一怔:自己不过是从工作出发,想让吴长青多些宽容,而吴长青却曲解了他的意思。
不过,吴长青补充的理由尤其是想折磨郜平凡的表述,让梁新深刻意识到,这家伙将睚眦必报的本性在此刻暴露得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