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知悉厉妄琛深夜病发,闻堰一大早就过来了。
彼时,厉妄琛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好,堪堪靠在床头上。
男人胸前衣襟敞开,骨骼分明的手臂从床被伸出。
闻堰替他检查完心跳,随后细长指尖搭在他脉搏上。
见闻堰一直不说话,厉妄琛轻挑眉梢,“是比先前更加病入膏肓了?”
饶是向来温润如玉的闻堰也禁不住给了他一记冷眼。
他收回手,将厉妄琛的被子重新掀回去。
“这世上恐怕只有你,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厉妄琛但笑不语。
闻堰脸色认真对他说道,“虽说我在医学药理上钻研更多,但普通脉象我也能摸出一二,妄琛,你的身体比我上一次替你诊断的时候,要好一些。”
闻言,厉妄琛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弧度。
“这不是好事?”
“正因为是好事,所以我才反复探了几次来确认。”
闻堰此时脸上也露出喜色来,“看来一直没放弃,终于等到了希望,那些药也不是没用的。”
“真有用的不是药,是人。”厉妄琛悠悠然说道。
闻堰疑惑,“人?”
厉妄琛不瞒他,直言道,“南时初替我针灸了几次,确有效果,是那些药物不能比及的。”
闻堰脸上露出诧异,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厉妄琛琢磨着他这个表情,忽而玩味起来,“你对南时初会针灸这件事,反应并不大。”
“你身边从不留外人,而那位南小姐让你破例,我之前有猜过一些可能。”
闻堰如实回答,面色如常,如玉般俊逸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厉妄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噗嗤笑出来,“到底是闻公子,见一面,就能探出深浅来。”
闻堰想了想,又问,“你是因为南小姐的医术,才让她留在身边的?”
厉妄琛笑笑,“是,也不是。”
这个回答令人琢磨不透了。
闻堰脸色微动,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句,“之前你让我找的项链主人,它是……”
“你见过的。”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厉妄琛直接道出,“上次我让你带来的,闻碧儿。”
这次,闻堰脸上露出了惊讶。
他无意识喃喃,“怎么是她?”
不该是……
厉妄琛觉得他这个反应挺有意思。
“我以为你跟老楚老顾他们不一样,没想到你对南时初的事情坦然自若,倒是对我的八卦这么在意?”
“也不是……”
闻堰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我记得那时你拜托我帮你寻人,即便不知对方性别,可身手矫健,古灵精怪,聪颖智慧,这,这些特征都跟闻碧儿不符。”
“是不像。”
厉妄琛想到了记忆中的那人,带着半弧的狐狸面具,藏不住的古怪顽皮,跟畏畏缩缩的闻碧儿,简直判若两人。
他微微垂下眼眸,声音不知不觉放低。
“项链没错的,而且闻碧儿那段时间也在国外,具体行踪是谜,加上她后脑受过伤有些记忆丢失,可能会有影响吧。”
闻堰深深皱着眉,不说话了。
这时候,南时初敲门进来。
见闻堰和厉妄琛面对面坐着,厉妄琛胸前的衣服还敞开了大大的领口,美色诱人。
两个帅气不凡的男人,场景无比和谐。
南时初捂住眼,“啊抱歉抱歉不知道你们在……我这就走。”
还没把门关上,里面传出厉妄琛咬牙切齿的声音,“南时初,滚进来!”
南时初立马推门进去,老老实实收起脸上的坏笑。
厉妄琛脸都黑了,“你刚刚什么意思。”
南时初摇头否认,“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啊少爷。”
“呵,我看你分明就很有意思!”
“……”
大魔王这肯定是心虚!
闻堰低咳一声,开口打圆场,“既然妄琛没有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说着,转过身来,背对着厉妄琛,看向南时初。
在厉妄琛看不见的视线死角,闻堰点了点自己的手机。
南时初视线很自然的转移,“闻公子慢走,不送了哈。”
回头,对上厉妄琛冷幽幽的死亡眼神,南时初一秒装乖。
等伺候完厉妄琛洗漱早餐后,南时初回到房间。
手机里安静躺着两条消息:
闻堰:明天晚上明朝
徐夏月:你让我的干的事情搞定,小事一桩~
南时初唇边勾起一抹笑。
……
时来光嘴上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第二天照样迅速把文件资料给南慕风发了过去。
顺道还在调查的时候,来了个意外收获。
原来跟进城南开发的官方负责人江远国秘书,跟江艳娇父亲颇有渊源,说具体点,都是同乡人,而且受过江艳娇父亲的恩惠。
时来光千方百计联系上,组了个局,还约上了南家一起。
这次时来光可以说是下了血本,在明朝定了SVIP包间。
晚上七点,时来光夫妇,南朝阳南慕风父子,以及牵线大功臣南漪漪都站在明朝门口,等候江远国大驾光临。
今晚有小雨,淅淅沥沥的。
明朝处于老城区,但位置隐秘,鲜少有人知晓。
而且接待的都是熟客,需要提前预定,即使在正餐时间,门前也是冷冷清清。
南漪漪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商务饭局,看着明朝这边连个苍蝇都没有,她有些不满。
她暗暗拽了拽江艳娇,压着的声音里带出些许鄙夷,“请江秘书来这里吃饭,是不是太低等次了,好歹也去七星级酒店啊。”
时来光眼睛差点瞪出来,“我的乖乖,明朝还低等次?”
南慕风耐心替妹妹解释,“明朝商务性质更多,而且保密功夫做得很好,我们私约江秘书不便声张,全琛城都找不出比明朝更合适的地方。”
南漪漪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了露羞赧,“是小妹没见识,多亏有大哥。”
时来光赶紧说,“我特地问过管家,今晚定席的只有两间,除了我们也就只有一桌,肯定撞不上别人。”
南朝阳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江秘书该来了吧?”
刚说完,就见一辆黑色大众缓缓开到了明朝门前。
“这么普通的车子,这肯定是我们为群众服务的江秘书!”
时来光喜出望外,第一个撑起手边的伞迎过去。
车门缓缓打开,车后座的人从弯腰从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