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雅环目光中不着痕迹闪过仰慕惊艳，稍纵即逝后将这些不该有的情绪藏起，她起身迎了上前。
是公事公办干练的语气，“厉少能莅临我们项目会，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厉妄琛眼皮都没抬，径直从她身旁越过，在沈念对面的位置坐下。
男人抬眸，目光所及之处员工们纷纷忌惮低下头。
到了南时初那一处，与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厉妄琛眼底俨然多了几分温和。
南时初冲着他挤眉，有点不明白他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旁听会议。
厉妄琛停留片刻后转开，淡然开口，无形中有着掌控全场的气势，“开始吧。”
“是。”
虞雅环深吸口气，走到投影屏前，开始简述项目组目前的准备进度。
即便是临时召开会议，没有提前准备，虞雅环临场不惧，头脑清晰口才极佳，全程二十分钟的脱稿演讲没有任何疏漏。
“以上，就是截止至上周的项目进程，大家有任何异议和想法都可以提出。”
虞雅环自信扬起红唇，环视在场众人。
不少人暗暗发出惊叹，都对虞雅环的领导和控场实力叹为观止。
“不愧是集团升职最快的女领导，真是太有实力了！”
“全程脱稿就算了，还没有半点停顿和犹豫，三国语言流利切换，这样的天才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昨儿还有人虞经理要赶走南时初，是在嫉妒南时初快要功高盖主，照我看，南时初要追上虞经理，可还远着呢！”
“……”
底下的议论尽管声音很低，但只言片语钻入虞雅环耳中，她不禁挺直了后背，精致面容上的骄傲自信，溢于言表。
她下意识看向全场最瞩目的男人，想要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赞赏。
而厉妄琛脸上并无波澜，没有给出一字赞许，反而低声问道，“市场调研那块呢，迄今为止智能超市最终方向还没定下来，没有对全球其他智能超市做深入调查？”
虞雅环脸上表情微微一僵，“全球智能超市调查，有的。”
厉妄琛点头，“嗯，详细说说。”
虞雅环：“……”
调查是有，可是她根本没看，还让南时初拿着资料滚出去了。
她现在要怎么说？
虞雅环少有生出了紧张的情绪，她无意识收紧了手臂肌肉，快速在脑内搜刮着自己之前了解过的一些内容，简单陈述。
但很显然，有了之前二十分钟游刃有余的演讲，现在的虞雅环整个人都是绷紧的姿态，语态迟疑不定。
南时初挑眉，这会儿算是明白过来，大魔王突然来这一出的缘由。
果然，免费的劳动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晚他一个人翻译了三份资料，这不，来讨要成果了。
看着正说得磕磕绊绊的虞雅环，南时初面色平静。
不可否认，虞雅环的工作能力很强。
可她性格太要强了，眼里更容不得沙子。
一个有能力的高层领导，老板当然欣赏愿意重用。
可如果只允许自己有能力而处处打压潜力下属，老板怎可能允许她只手遮天呢？
在虞雅环快要词穷之际，厉妄琛扬手打断，冷冷质问，“我记得，市场调研要求是必须的，你连全球其他同行的信息都不了解，怎么负责这个项目。”
虞雅环冷汗连连，“抱歉厉少！资料昨天就准备好了，只是这两天时间不够我还没来得及仔细了解，我……”
厉妄琛冷声，“好，既然你没时间，我来替你费这个时间，旭白，去虞经理办公室把资料拿给我。”
虞雅环浑身僵硬，满眼不可置信。
她下意识看向南时初，莫名有一种很深的直觉，直觉是南时初找厉少打了小报告，在背后抹黑她。
所以，今天这场突然召开的项目会，厉少是来替南时初出头的？
旭白答道，“是。”
“等等！”
虞雅环眼见这谎越来越难圆，她蓦地喊住旭白离去的脚步，硬着头皮开口，“那资料现在不在我办公室里。”
厉妄琛好整以暇追问到底，“你说，在哪里。”
“在……”
虞雅环深深一闭眼，咬紧牙，“这一块我是交给南时初负责的，资料都在她手里。”
厉妄琛无声扯唇，随后看向坐在角落那端的女人。
他沉了沉声，明知故问，“南时初，虞经理的任务，你完成了么，”
南时初起身，“资料都准备好了，厉少现在需要吗？”
男人一板一眼，“既然是你负责的，由你来简述这部分。”
南时初眼尾轻挑，应了声是，走到虞雅环身边。
虞雅环咬紧下唇，不甘心但不得不让出位置。
与虞雅环一般，南时初手上没有任何稿件，拿着一支马克笔，开始脱稿演讲。
从东南亚新市，到西方Y国，全球范围内遍布的所有智能化超市，南时初一一总结其优缺点，深入分析，现场构建出一套的SWOT矩形。
底下的同事们都看呆了：
“卧槽？学霸做SWOT，就是这样手到擒来的？”
“我了个神啊，我做这东西得挠头一下午，好家伙，南时初一边说一边就给画出来了，她不用想的吗！”
“人家脑子里就有一个思维图，哪用想啊……呵呵呵，刚还有人说南时初比不上虞经理，照我看，南时初可强太多了，她不光能说，还能更清楚呈现出给我们看，让我们都能听懂，这不比表面功夫强多了？”
“哇，你们快看厉少那表情，那个眼神好温柔我丢！我要沉溺进去了！”
“开会呢你就犯花痴，厉少那是咱们能看的嘛！”
“我不管，厉少在外面一直冷冰冰的，这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柔和的样子，呜呜呜好羡慕他女朋友，肯定白天看晚上看，这哪儿顶得住啊！”
南时初这一套调研分析，将近四十分钟，将所有利弊和公司面对的挑战和机会都清晰摆在众人眼前。
厉妄琛眼神灼灼，“这些资料很全面，既然你做了这么多功课，说说，你认为我们厉氏智能超市，更倾向哪种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