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已经有警员提前去追。
那芷琪与池砚舟是紧随其后。
追赶之下发现对方确实是在避开警员,那么更加坚定其是反满抗日组织成员的判断,于是警员追赶没有停下步伐。
池砚舟他们亦是如此,可他心中明白那是组织同志故意引诱,不多时应该就会抵达地方分室成员所在之地。
对于如何应付对方池砚舟早有打算,无非就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资金是重中之重。
池砚舟作为汉奸,被日本人打骂实属正常。
没必要好似为了尊严要有所反抗一样,若是你真有尊严,你会选择做汉奸吗?
潜伏情报工作人员,也要做好汉奸的身份,才能真正的融入。
这等情况下对方不会想要杀人,且就算是杀人也应该医院受伤的人来杀,冤有头债有主不是。
今日应该难免皮肉之苦,这对池砚舟而言都是小问题。
果然很快池砚舟出现在地方分室成员面前,他们负责看守房屋穿着便衣,那芷琪反而对这些人有审视的目光。
毕竟大街上看到这等人员,眼神带有审视自是没有问题。
可地方分室成员感受到你的眼神,那自然是要回以目光,他们有何惧怕?
甚至还要怀疑,靠近此处的人,是何居心。
由此一来反而是看到池砚舟,若说之前不认识也就罢了,但是战斗闹剧之后,池砚舟的样子地方分室众人自是有所了解。
见到是池砚舟出现在眼前,地方分室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是有所心思。
就在他们还没有反应之时,反倒是池砚舟率先趾高气扬的问道:“你们几个,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从此处过去?”
警察厅特务股行事。
这等语气很正常。
且还是在追捕反满抗日分子之时,难不成还要好声好语?
那芷琪同样觉得没有任何问题,等待面前之人回话。
可地方分室成员闻言,他们立刻心照不宣,原本是想要找池砚舟的麻烦,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吗?
不言语!
没错,地方分室成员皆是不言语。
看到这诡异一幕,那芷琪将手中枪握紧,这几人明显有问题。
因她也只是打听到了参会人员名单,具体对方居住何处,亦是不清楚。
所以不知面前人员是何身份,甚至担心是反满抗日成员,将他们引诱到据点内。
见几人不开口,池砚舟再次质问:“回答问题。”
可对方还是不开口,池砚舟与那芷琪用枪指着他们,说道:“全部举起手来。”
地方分室警员见状配合将手举起,然后池砚舟喊道:“下来。”
因他们都站在门前台阶上,此刻要求他们全部走下来,几人觉得下来也无妨,还是可以将门看守好,于是配合走下来。
组织同志这时候已经开始想办法进入,但绝对不会是在门口,这里是进不去的。
另有其他位置。
只是不知道房间内,是否有地方分室成员。
故而池砚舟故意将动静闹大,果然吸引出来了两人负责查看情况,看来房间内的人也已经被吸引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池砚舟用枪命令他们老实站着。
其中一人说道:“证件就在兜里,你自己过来拿。”
地方分室的人并未说日语,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身份。
池砚舟不愿靠近,而是说道:“你将证件拿出来,但不要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不然我会直接开枪。”
对方笑着从怀里将证件拿出来,池砚舟示意那芷琪接过来查看。
那芷琪上前拿过证件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怎么了?”池砚舟问道。
那芷琪将证件放在池砚舟眼前,居然是警务厅的证件,查看之后发现是真实无误的。
再联想几人这明显异常的反应,不用多分析就知道是地方分室的人。
池砚舟将忙将枪放下,然后将证件双手递上去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为追捕反满抗日分子路过,有些误会还请各位长官谅解。”
对方压根就没有伸手将证件接过来,而是说道:“又是误会?
池股长和我们怎么总是过不去?”
“属下不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这是已经发生的问题。”
“还望长官海涵。”
“我们都被枪指着脑袋,也不敢乱动不是,不然岂不是也要住院。
要说能住院还是好的,就怕池股长一个不开心,将我们给打死。”
“属下不敢。”现在明显就能听出来对方是想要找麻烦,所以池砚舟只能不停的认错,那芷琪脚步后移想要先离开。
倒也不是她想要抛弃池砚舟,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
她现在站在这里没有任何作用,离开还能搬救兵。
可是地方分室的成员岂能没有看出她的意思,出言说道:“站住。”
对方此刻明显就在盛怒之下,那芷琪也不敢不听从对方的话语,站住脚步后硬着头皮说道:“属下等人还要追捕反满抗日分子,担心对方逃离。”
“意思是我们耽误了你们?”
“手下之人胡言乱语,各位长官不要放在心上。”池砚舟急忙出言说道。
“这个罪名这么大,我们可担待不起,不如抓我们回去特务股审一审?”
池砚舟此刻的笑意已经非常难看,但还是要陪着笑脸说好话。
可其中一名日本人突然抬起脚,踹在池砚舟胸膛,让其后退好几步。
这一幕来的突然,池砚舟与那芷琪好似都是没有料到。
对方踢完之后说道:“陪你玩一玩,真的当自己是一号人物?”
“还请长官拿回证件,属下要继续追捕反满抗日分子。”池砚舟也好似是被这一脚踢出了火气,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毕竟留下来难道要挨打吗?
实则他是故意激怒对方,想要将事情闹大,给组织同志多提供一些帮助。
果然这句话让对方不满,一个个都将证件拿出来,然后甩在池砚舟的脸上和身上。
证件掉在地上。
对方说道:“你不是想要查看证件吗?
那么总归都要查一查吧?”
“说的就是,捡起来好好看看。”
“我们说让你捡起来,听不懂吗?”
“捡!”
池砚舟深呼吸平复心情,然后弯腰蹲在地上,开始捡证件。
地方分室的几人反而是围上来,开始一人一脚,那芷琪站在外面,干着急没有办法。
日本人的喜怒无常嚣张跋扈她自然知道,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甚至是小儿科。
池砚舟被踢打的东倒西歪,可是心情却不错。
因从对方戏弄自己,殴打自己的行为来看,他们确实是没有想要你的命,那么今日就没有性命之忧。
又可以帮助组织完成任务,这已经是很小的代价了。
甚至是可以不算做代价。
不一会池砚舟的衣服就变得狼狈不堪,好在他是护住了脑袋,不然还有可能受伤。
警察厅特务股股长,遭遇这等情况,当真也是讽刺。
可又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因为对方是日本人。
还是地方分室的人。
你又和地方分室有恩怨,这些就不难理解了。
不多时这里的动静也是引来了警员的关注,那芷琪示意他们上前,可是又担心再惹怒对方,池砚舟还要遭殃。
所以只能先告诉他们情况,警员一听是警务厅的人,那也不敢乱来啊。
不过好在地方分室的人只是泄愤和羞辱一下,没有持续太久,就停下了殴打。
意思是池砚舟将证件给他们,就可以暂且放过他,可是池砚舟不知道组织成员,现在是否成功。
所以想要继续拖延一下,毕竟这个时间确实还太短,组织成员也需要撤离的时间。
于是假意被殴打的有些严重,半天从地上没有起来,最后好不容易起来一个一个恭恭敬敬的归还证件,态度是很诚恳的。
地方分室成员很满意。
其实你说伪政府的人,在日本人面前可以硬气吗?
或许汪伪政府的人,要比伪满政府的人,硬气很多。
但是伪满政府的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日本人需要你办事,会给你所谓的尊重,却也只是相对的。
所以别说为什么池砚舟作为股长不敢反抗,从日本人占领东北之后,这种情况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