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和真!
乌雅巴图鲁!
池砚舟望着二人离去背影,觉得警察厅的潜伏工作,日后会更加风云变幻。
现在再去回想盛怀安当日云山雾罩的一番言论,池砚舟觉得自己隐隐能理解几分。
“将入职人员资料送去档案室。”
杨顺闻言并未立马行动,而是皱着眉头问道:“队长,这二人感觉来者不善。”
“善者也不来。”
“那我们?”
“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初来乍到没多什么优势,再者股长、科长心态你理应清楚。”池砚舟此刻必须稳定军心,手下警员不可慌乱。
今日之言也是想要通过杨顺告诉下面警员,让他们莫要乱来。
“可警员之内有刺头。”
“正愁没有出头鸟,不必理会。”
此刻的池砚舟表现的非常自信,不管心中作何感想在杨顺面前必须表现的足够镇定,甚至胜券在握。
他不能慌乱。
杨顺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在池砚舟的带动下,重新归于平静。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傅应秋、盛怀安岂会乐意旁人插手特务科、特务股之事。
“我去送资料。”
杨顺很快将资料送去档案室,后同池砚舟一道离开警察厅,石阶下分道扬镳。
今日池砚舟并未自己回家,而是选择去见舒胜。
同舒胜已有多日未见,此番直接上门。
南岗区满洲里街敲响舒胜家门,他得知外面是池砚舟急忙开门。
“舒主任!”
“池队长!”
“今日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吧。”
“池队长升职一事可喜可贺,偏受新京方面影响我不敢贸然前去恭喜,今日岂能是打扰。”
“全凭厅内领导与特高课长官信任,能力确实还有所欠缺。”
“池队长果然为人谦逊。”
舒胜见状非要拉着池砚舟吃饭庆祝,虽说新京一事确实麻烦,可池砚舟如今是队长,那也有了一定反抗的资本,大家身处冰城倒也无需太过小心。
对此池砚舟没有拒绝,因已经无需再提防满清遗老派系,他们的报复行动今日浮出水面。
就近在中央寺院附近找寻一处饭店,两人要了包间。
后续吃饭寒暄舒胜多有恭喜之言,池砚舟也显得自己深得日满方面重视与信任,让舒胜摸不清真正情况。
席间池砚舟问道:“舒主任认识乌雅巴图鲁吗?”
“乌雅巴图鲁?”
“正是。”
舒胜细细思索后道:“他爹好像是乌雅那丹珠。”
“乌雅那丹珠?”
“没错,应该就是父子两个,我对乌雅那丹珠还算是有了解,对乌雅巴图鲁就没什么了解。”
“那就劳烦说说这个乌雅那丹珠。”
“乌雅那丹珠现在生活舒服得很,在新京满清遗老派系之中,也算是老人,不过这人其实没什么本事,全是依靠祖辈蒙荫,此前是跟着进了关的。”
“分量不轻啊。”
“轻不轻那都是老黄历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和之前相比说家道中落也不过分,但好在吃喝不愁安享清闲。”
“所以乌雅巴图鲁应该也在新京?”
“他肯定跟着自己爹在新京,还能跑去什么地方。”
“不是说在牡丹江省密山警察大队工作。”
“密山警察大队?”舒胜显然不知道这个信息。
池砚舟现在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今天看到乌雅巴图鲁的资料时,他就知道可能是满清遗老方面的报复。
毕竟之前在新京闹出那么大的问题,满清遗老早就恨之入骨,可日满方面施加压力让他们不敢乱来。
暗中报复不行,就想要换成正大光明的。
这不趁着机会安排乌雅巴图鲁加入冰城警察厅特务股,来给池砚舟当手下,肯定日后是想要找机会拉他下马,再取其性命最佳。
满清遗老派系若是乱起来,日满也不想看到。
所以这种报复手段,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且对方也算有诚意,先将乌雅巴图鲁弄去密山警察大队,后选中回来新京参加培训,之后再调动关系弄来池砚舟手下,可谓是大费周章。
这种职场上的争权夺利,确实日满很难插手。
“乌雅巴图鲁现在加入特务股。”
“冰城警察厅?”舒胜还以为自己听错。
“就在我手下。”
“他们是想?”舒胜也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其中深意。
“没错。”
“这厅内长官不予理会吗?”
“小小一个乌雅巴图鲁怕他作甚,不让其过来满清遗老派系指不定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放他进来关门打狗岂不是尽在掌握。”
“原来如此。”舒胜恍然大悟。
实则池砚舟很清楚,日满方面应该是和满清遗老达成共识,各退一步让池砚舟同乌雅巴图鲁自行交锋。
双方都不想看到有大的乱子,那么只能将问题放在小范围内解决,这满清遗老不是有火气没地方发,想要报复池砚舟。
但冰城日满方面又不能服软,将池砚舟交给你。
索性由他们自己玩玩,上面的人也能看个乐子,输赢对整体局势都没有什么影响,两全其美。
池砚舟现在深刻感受到,人微言轻便是如此。
脏活累活你要干,出事你要扛!
“放心吃菜。”池砚舟笑着说道。
“吃菜吃菜!”
今日池砚舟找舒胜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同时也是想要知道乌雅巴图鲁的靠山究竟硬不硬,现在看来也不硬。
在满清遗老之中,只怕也是同池砚舟一样的位置。
谁不知道来冰城警察厅会有危险,有权利的人可不见得会来。
同舒胜吃完饭两人便互相道别,说是改日再聚。
回到家中池砚舟大致和徐妙清聊了两句这件事情,让她心里起码知情,但更加深入的没有说。
因池砚舟现在也不算完全搞明白。
等到第二日前去警察厅报到后得知,沖喜大河今日不来了,反正巡察了几日没有任何问题,他便处理些特高课的其他公务。
池砚舟今日到岗之后,就让杨顺安排司城和真、乌雅巴图鲁跟随特务股其他警员负责日常盘查工作。
并未让他们参与,协助特高课搜捕电台一事。
司城和真与乌雅巴图鲁刚报到后,就跟随警员离开警察厅,走在山街上乌雅巴图鲁说道:“今日连见都不见我们。”
“你我基层警员,队长为何要天天同我等见面。”司城和真笑着说道,态度与乌雅巴图鲁截然不同。
听闻此言,乌雅巴图鲁心中暗道:“真的能装。”
他觉得这个日本人,太过装模作样。
也懒得再说什么。
池砚舟今日没去理会两人,这种交锋短期内难有胜负,不必急于一时。
但今日纪映淮出面碰头,二人在厅内闲聊,应也是知道特务股新增警员一事。
果然纪映淮低声说道:“你手下两名警员都来者不善。”
“乌雅巴图鲁满清遗老派系的,他爹是乌雅那丹珠。”
“你都了解到了?”
“找舒胜稍微打听了一下。”
“这个乌雅那丹珠现在不复当年,但心中已经破罐子破摔,整日吃喝嫖赌自顾享受。
但乌雅巴图鲁总是想要重振门楣,因此是多方努力想要有所建树,只是效果一直欠佳,这次才接下这个任务。”
“我就说这苦差事都有人接,看来乌雅巴图鲁也是走投无路。”
“话虽如此,但他只要接了这个差事,那就是满清遗老一脉的代表,背后肯定会对他多有支持,你不能大意。”
“我与他真是被人当枪使。”
“那你也要成为一把利刃,让日满觉得你这杆枪更好。”
“放心,我会小心乌雅巴图鲁,日后要看看谁的手段更厉害。”
“乌雅巴图鲁此人大智若愚,看似直来直去的性子其实截然不同,你不能被他表面欺骗。”
“看来敢于接下这个任务,不仅仅是有勇无谋之辈。”
“若非乌雅那丹珠祖上失势,乌雅巴图鲁也能有一番成就。”
“我明白。”池砚舟知晓纪映淮是提醒他多加小心,现在的情况确实容不得丝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