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摇头:“我要是告诉你,我就没有存活价值了。”
“小王八蛋,你有的选吗?”血锥冷笑,突然发疯,伸手狠狠掐住我左臂,恐怖的木纹伴随着木皮碎裂声,从她掌心向四周急速蔓延,一秒之后,我的整条左臂也被木化了。
从胳膊根到指尖,通体变成了木头。
我并不知晓这个术的原理,但不得不说,我小瞧了鲁班流派的阴森,能将鲜活的肉体变成冰冷的木头,这的确很让人不可思议。
但我深信,这种物理形态的转变只是暂时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停下,快停下!”我惊恐的满脸冷汗,五官恐惧到变形:“好,我说……用你的右手食指去碰触遗骨指尖,同时口中轻念: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木人王显然是咒音的行家,听闻后立刻道:“是道家的净天地咒?”
“此咒在道教传功灌顶时常用,应该错不了。”
在得到木人王的肯定后,血锥又和十三尺去对眼神。
十三尺耸了耸肩:“我们刚才进来时,这人的确是准备用食指去碰触遗骨的,要不是你及时将他右臂木化,外道神通还真就便宜这丑八怪了!”
血锥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她回过头来,沉吟片刻后看向我:“我不信,我总觉得这件事里有古怪。”
“你来做给我看!”
她在我右手手背上轻轻一拍,整条右臂的木化瞬间消失,我狂喜到满脸通红,来不及活动手臂,踉踉跄跄地大步冲到石桌跟前,用食指去碰触遗骨:
“天降的富贵摆在面前,你不敢接?我敢!”
“外道神通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我放肆地仰头大笑,眼瞅就要碰到边了,血锥一把将我狠狠推开:
“丑八怪,做尼玛的白日梦!滚一边去!”
至此,血锥对这件事已再无半点怀疑了,其实不光是她,老怪物和十三尺也对外道神通无比觊觎,这玩意对于修行人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当真是十辈子都等不到的大机缘。
之所以愿意把这个大机缘让给血锥,一方面验证了公输门内部的团结,另外,此二人可能也期盼着血锥获取神通后,能转授给他们。
然而,外道遗骨中除了数量惊人的佛光之外,并没有所谓的神通。
血锥妄图从遗骨中获取神通,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那天晚上黄二丫钻进我被窝,亲口告知了我一条重要线索,这条线索重要到致命,这也是我预言出血锥死亡的主因:
“用眉心去接收外道遗骨的能量,而不是用指尖!”
用眉心!
起初我并不打算相信黄二丫,但现在我愿意赌它一赌,黄二丫是四姐的小闺女,我对她有救命之恩,黄皮子是一种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动物,二丫没有坑我的理由。
青丘的观点和我一致,他起初也不信任黄二丫,但在亲眼目睹遗骨之后,他也改变了主意,青丘认为,和外道对指,是一件无论怎么看,都凶险到无以复加的事,对指这个动作,只有在最血腥的斗法中才会出现。
相比之下,用眉心去接要谦卑委婉的多,更有晚辈接受长辈传功的意思。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我绝境翻盘的致胜王牌!
我之所以面对三名顶级阿修罗,双臂被毁也能笑的出来,就是因为这个!
在木人王和十三尺羡慕的注视下,血锥伸直右手食指,用力碰触在遗骨指尖上,同时按我教的念咒:“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只念出前半句,她的整副皮囊,就全部脱骨了。
我尽量把这画面描述的通俗易懂一些:就好比你用筷子去夹一只被煮脱骨的大鸡腿子,你夹起它的瞬间,肉会迅速脱离到盘子里,你只夹住了一根鸡骨头。
血锥的皮,肉,内脏整体朝着后方脱落,她体内的血在遗骨中未知能量的影响下,呈现出一种可怖的离子态,朝着上方蒸发,在她头顶形成了一小团血云。
我这一生经历过太多血腥阴森,然而如此凄杀的死相,即使是我看了也感到深深的毛骨悚然,血锥的死亡过程只持续了三秒,当她的身体组织在后方聚集,堆叠成一个小山后,她的灵魂出现在了白骨架子旁边,
这种死亡方式太过痛苦,以至于灵魂状态下的血锥,发出震人心神的凄惨嚎哭声。
我不想公输门再出现第二个阴师,当血锥魂魄出现后不久,我用勾魂索将她勾过来,交给卢晓莹。
直到卢晓莹将这副扭曲的魂魄塞进阴灯里了,十三尺和木人王这才从巨大的惊恐中反应过来,这不怪她们反应迟钝,实在是血锥死的太出乎意料了,那么大的动静,总得给她们点反应时间。
“眼镜,十三尺交给你了,用禁言术拖住她!”
眼瞅着木人王和十三尺愤怒地向我冲来,我看向远处的眼镜,同时对身后的卢晓莹密语:“老怪物交给你,尽量拖住!”
我知道姐弟的惨死,给眼镜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创伤,但我并不为他感到担心,眼镜是749小队里心理素质最好的。
就算眼镜不听使唤,我也有别的法子困住十三尺。
“丑八怪!你害死了血锥妹子!你知道公输门培养她,耗费了多少年的心血吗?”
怨毒悲愤交加的十三尺,不顾一切地朝我狂奔而来,原本美丽的小嘴,扭曲尽显丑态:
“你赔她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躺在地上的眼镜猛地抬起头,胀红着脸朝十三尺大吼一声:
“禁止光脚跑步!”
禁言术并不是只能禁言,还能禁止一些特定动作,眼镜曾说过,越是反常的动作,被禁止的成功率就越高。
十三尺那只刚被眼镜亲过的脚,还没来得及穿鞋袜,这是她咎由自取,她种下的因,活该她接这个果。
当禁言术生效的刹那,十三尺像被施加了定身术似的,整个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