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退到马义身后。
马义横跨出一步,瞳孔剧烈收缩着,瞧向缓缓逼近的头发丝,手指朝着眉心狠狠一点!
再瞧那些细密的玻璃头发丝,就跟烧红的木炭,被泼上一桶汽油似的,就听轰地一声巨响!头发丝内部烧出一团猛烈的火势!
当时场面上火光滔天,浓烟滚滚!我拉着未婚妻不住往后退,都给吓的不行,再看马义,他只是眉头皱着,阴沉的国字脸上不带丝毫情绪,仿佛他应对的不是生死,而是自家后院,烤肉架上烧焦的羊肉串似的。
前后也就三五秒的功夫,所有头发丝,全部被马义发动的火势烧的灰飞烟灭,一根不剩。
楼道里袭来阵阵猛烈的阴风,当走廊里浓烟散去时,地面上只剩下一层黑雪般的细炭。
对面的苏秀芬,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我相信,这位被逼上绝路的镜子洞妇女,拿出的一定是她压箱底的绝活,这种情况,她不可能藏拙,她只有用术震慑住我们,才能为自己换取些许生机。
可她错了,她以为她已经把镜子术修到了极致,可她压箱底的绝活,却被马义,轻描淡写地就给化解了。
马义甚至连手势都没做,只动了一根手指,火起,发成灰,胜负已分。
我之前讲过,越往后修行,斗法结束的就越快,像之前,多人联手,耗费数小时恶斗舅姥姥的场景,可能不会再出现了。
斗法,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术。
术,是修行人对生死六道的感悟,是灵魂与高维世界沟通,获取高维未知能量的手段。
术本身,有大小,强弱之分,但决定斗法胜负的关键,还得看使用者的个体差异,这种个体差异,往往是非常巨大的。
这也就导致了相同的术,用在不同人手里,使用出的效果天差地别。
马义和苏秀芬,都是顶尖的大修行人,表明看,两人实力在仲伯之间,斗起来势必难解难分。
可两人真动起手来,前后也只用了五秒,就分出胜负了。
苏秀芬输的是体无完肤,带血的眼珠子上下扫视马义,惨笑了声:“想不到,大哥貌不惊人,手段却来的这般猛烈,佩服!”
“有因果律的人,就是不一样!”
因果律?
难道说?马义已经掌握了因果律?得到了中阴的认可?
我用忌惮又羡慕的眼神看向马义,小马,藏的深啊?
三楼走廊里的这场斗法,也让我再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马义说的没错,苏秀芬发动的这个术,真不是我能应对的。
来自第六感的死亡危机,是不可能撒谎的,我只是直面那些头发丝,就有了种直面黄泉的错觉,这种情况,朱雀炉的神通也救不了我。
哪怕有阴如意保命,我最后能苟活下来,那欧阳薇呢?
头发丝可是奔着她去的!
苏秀芬一招落败,明知不敌马义,却仍不肯束以待毙,妇女微微活动着脖子,语气惨烈地冲马义道:
“大哥,我死之前想提个要求。”
“你再让我看一眼因果律吧,我没见过,我想瞧瞧它长什么样。”
马义眉头紧锁,没搭理她。
我知道马义在想什么,我跟他一样头疼,苏秀芬的情况很特殊,妇女皮肤下的骨肉,内脏都是镜子做的,败是败了,但你想杀她,还真没那么容易。
只有镜子碎了,她才能死,那镜子怎么才能碎呢?
我想起了米先生的警告,这里是阳楼,闹鬼的至阴凶地,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快点弄死苏秀芬,否则这里的动静,可能引来楼上阴物,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全得交待在这。
我刚起了这个念想,不远处,304室的门,突然开了道缝。
304里,住着模特手罗姑娘,走廊里的这场斗法,没引来楼上阴物,却引来了罗姑娘的关注。
罗姑娘凶性比老爷子差点,只是大厉鬼,但同样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马义瞧了眼开门的304,脸色也变的难看至极,全场只有苏秀芬在笑,情况越混乱,对她反而越有利。
妇女眼睛始终若有若无地,在往楼道方向瞟,显然是打算一会趁乱逃跑。
我情急之下,瞧向身旁的喊婆,我说奶奶,你老人家说句话吧!
喊婆借了我们和老狗的光,成功通关三楼,这光可不是白借的啊,之前我就在她手心写过字,请她出面对付苏秀芬。
假如连喊婆都奈何不了她,那说不得,我们也只能先放走苏秀芬这个大祸害了。
喊婆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解开嘴唇子上缝着的线,舔着干裂的嘴唇,活动着下巴,看向对面的苏秀芬。
苏秀芬当时一瞧喊婆拆线,也害怕了起来,神色惊恐道:“你干嘛?老人家,你可不敢乱说话啊!”
“咱俩之间没有因果,你敢咒我死,你小心遭报应!”
喊婆恶咒般的浑浊眼珠子,扫视了苏秀芬片刻,突然冲她弯腰作揖起来。
边作揖,这老太太边用沙哑的嗓音发言道:
“接下来,你将永垂不朽,你的存在,会与这栋阳楼齐平,楼不倒,你不倒,谁也无法抹除!”
这番话说完,苏秀芬那狰狞无边的丑陋血脸,渐渐舒展开了,笑着给喊婆还礼:
“那就借老人家吉言了,老人家的救命之恩,镜子洞不会忘记!”
我们这边,脸色都唰地冷了下来,我和马义都用一种很深邃,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喊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