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薇没去过阴间,对那里有很多的疑问,小脸兴奋的不行,一个劲地向姜幼初提问。
姜姑娘也有耐心,有问必答。
“哦对了姑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姜幼初冲我笑道:“王老板来我家了,我是他的债主,我想怎么折腾他都行,不过这贱人太埋汰,嘴里身上都爬着白虫子。”
“我打算把他改造成我的坐骑,嗯……得先卸他几根骨头。”
我把玩着手中的朱雀炉,把肉身下阴间这件事的所有线索,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眼下,最头疼的就是如何安全抵达六楼,以及如何确保后续,航班旅途中的存活。
肉身下阴间,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啊。
没办法,你想从阴间带东西,或是带人回来,你就必须得按着规矩来。
按姜幼初的说法,阴间除了鬼,一切物件都能带的回来,一个人理论上,能把整个阴间照搬回人间,当然不会有人真这么做。
我拿出白夜天送我的鬼面具,递给姜幼初:“上楼梯时戴这个,管用吗?”
“装鬼?”姜幼初看了看面具,扔回到我手里:“这个你还是留到飞机里戴吧。”
“上楼路上遇到的阴间投影,才不会管你是人是鬼,遇上了就是见光死,多一句废话都不会有的。”
“而且,就一个面具吗?”姜姑娘皱着眉:“你们两个人上飞机,这面具该给谁戴呢?”
我毫不犹豫道:“面具给小薇戴,我有想别的法子。”
姜姑娘阴阴地看着我:“不,你没有。”
欧阳薇摸了摸我的脸,说:“我不需要什么面具,哥你忘了吗,我会催眠术。”
她这一说,我这才猛地想起,欧阳薇第一次来我家时的画面。
那个深夜,史细妹的三个大弟子找上门来寻仇,穿着纸衣,跟大篮子似的站那装比,当时欧阳薇在我耳边通风报信,可三人从始至终,都没察觉到她的存在。
类似的事发生了不止一次。
欧阳薇告诉我,她所掌握的催眠术,和心理学上的催眠,是有区别的。
有这么一个催眠协会,很神秘,里面聚集了世上最顶尖的催眠大师,欧阳薇是其中一员,协会内部定期搞活动,这些大师聚在一起,探讨,交流最新的催眠术。
比如欧阳薇使用的这套障眼法,协会管这个叫“视觉隔离”,它并不是什么隐身术,效果却比世上任何隐身术都霸道。
视觉隔离一旦启动,你看不见就是看不见,戴红外线热成像,戴夜视仪,戴啥你都看不见,人姑娘就站在你面前,你视觉却选择性地将她忽视了。
也就马义这样的大修行者,才能一眼看穿此术。
这个术怎么练呢?催眠协会不定期组织比赛,找一个大礼堂,十个人站在舞台上,灯光咔地打下来,下方坐着评委,开始评选。
谁最后一个被评委发现,谁就是视觉隔离大赛的冠军,晋级,参加下一轮评选。
这十位参赛者,衣着是统一的,不允许搞什么奇装异服,但可以自由选择在舞台上的站位,以及站姿,比赛开始后,评委选出一个最显眼的参赛者,淘汰下去,再选第二个,以此类推。
随着舞台上人数减少,比赛难度也几何式地增长,这时,你就不能指望浑水摸鱼了,你必须立刻做出能大幅减少存在感的举动。
不知我这么描述,大伙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可以脑补一下,你是其中一位参赛者,面对台下数十位评委毒辣的目光,你该怎么做,才能尽可能地隐藏自身,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呢?
有一个小技巧是,越是鬼鬼祟祟,靠后站,靠角落站的选手,越容易被发现。
欧阳薇基本上每场比赛,都能拿冠军,经常是评委离场时,都没发现她的存在,把小姑娘一个人丢在舞台上,无人问津。
视觉隔离,对一般的厉鬼同样有效。
这样看,欧阳薇反而是我们这些人里,处境最安全的。
好了,航班问题算初步解决了,现在,只剩下上楼问题了。
此事太过凶险,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不想死,就上点心,每一个细节,每一处能想到的危机,都要进行反复推演,验证,确定万无一失后,才能开始行动。
上楼问题,姜幼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虽是阴楼老住户,但一般只在一楼行动,偶尔去楼外边溜达,楼上很少去。
阴间信奉的是绝对的丛林法则,以及无序的混沌,在阴间,邻居串门是最恐怖的,阴间如果有小说,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因为但凡来敲门的,绝对不可能是善茬,阴楼的每一位住户,听到敲门声,比听到末世丧钟还紧张。
我们三人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具体办法,周昆累了,打了个哈欠道:“不行了,我要去打盹了,你们继续吧。”
“这阴间的日子,真是休闲惬意啊。”
周昆离体后,姜幼初像做了场噩梦似的,猛地醒来,擦着嘴角的口水,她迷茫地看向四周,对着掌心哈了哈气,一脸古怪道:
“我嘴里怎么全是酒味?还有股烧糊的味道,好臭!”
发现自己双腿岔那么开,姜幼初稚嫩的小脸,唰地就红了,急忙夹紧双腿。
欧阳薇带着姜姑娘去浴室洗漱,我独自在二楼踱步,这事先不急着告诉马义,我需要点时间思考,准备。
找了个僻静的小房间,我关上门,开始闭关打坐,反复练习新学到的两套幻术。
阴畜生和藏尸胎。
越练,身子就越冷,到最后,我冻的全身瑟瑟发抖,脸上起了层细密的冰霜,嘴里哈出来的都是白气。
这种情况,我从未遇到过,阴畜生还好,主要是藏尸胎,这个幻境投放我每练习一次,周围温度就会快速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