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怒莲圆满盛开之日,我将收获大道,我不知晓所谓的大道,是个什么东西,会以怎样的姿态呈现,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可能从时间长河诞生到现在,都找不出我的复刻。
我的异类主要体现在修行上,尽管青丘把我描述成一个资质鲁钝,不怎么适合修行的人,可我的修行过程从来都是丝滑的,每一次晋升,都是以三五个小重天为单位向上跳跃。
甚至丝滑到从小修行人到非天七重天,我也只用了不到十年时间,我本以为其他人也和我一样,来了修罗道我才知道,它不是这么回事。
即使在强大到变态的炼丹术加持下,那些被仙宫倾尽资源重点培养的修行妖孽们,也都是一点点往外挤牙膏,特别是到达非天后,每提升一个小重天都艰难凶险无边,几乎能要了他们的命。
目前狮驼国最快记录的保持者,据说是每三十年提升一个小重天,剩下那些万年难遇的修行妖孽们,七八十年升一级的比比皆是。
我都不敢想,当这些所谓的妖孽知晓了我的事迹后,脸色会难看成什么样。
我异类的第二点体现在小世界上,非天之后,人人都有小世界,可青丘却说其余人的小世界,不过是一小片风马牛不相及的缩微空间,里面的生灵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小人,与其说是小世界,他们更像是养了一窝蚂蚁。
结果到了我这,好家伙,脚下的这片土地竟成了我的小世界。
异类的第三点在丹田,这个之前讲过,这里就不叙述,但我想从六道建立至今,没几个人能像我这样,把仙宫投影到丹田之中吧?
我总算意识到,我来到这世上,是带着一个明确使命的,否则命运干脆让我貌不惊人,碌碌无为好了,干嘛要赋予我一个异类的头衔?
想到这,我站起身走出房间开始练刀,我打坐太久了,一起身,灰尘在我身后留下了一道人形残影。
打坐一个月,练刀半年。
我的夜修罗刀法早在人间就已达到了完美,但距离最高的至臻境界还相差极远,可我依旧用了半年时间去反复打磨它,每一天我都在孙家的小院子里对着空气舞刀,和脑海中假想出的敌人浴血厮杀,往往一练就是一整天,浑然不觉疲惫。
太久没动过刀了,姿势都生疏了,再不好好打磨一番,怕是要退步的。
来阿难村第八个月的某天早上,我决定动身离开,我的探马在上个月,终于找寻到楼外楼的具体位置,这个组织藏身于海对岸的一处幻境之中,在幻境的保护下,让一拨又一拨奉命铲除楼外楼的正规军远道而来,又一次次扑空。
今天,一定是楼外楼的末日。
我骑着银血来到海边,径直冲入气化的阿难海之中,一走进去,全身立刻被冰冷的湿气包裹,仿佛走进了冰河之下。
王司徒骑着瘸腿毛驴跟在我身后,气喘吁吁道:“你不要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丁冬的手下已经探明,楼外楼里有不少自在天级别的外道,剩下的也都是和你差不多的非天,虽然探子没能混进幻境里,只是在外围道听途说,情报未必准确,但应该也大差不差。”
“放在整个狮驼国来看,楼外楼也算是野外的庞然大物了,你一个人去,完全是送死!”
“不如直接派出大军围攻,这八个月以来,我们在周边区域收编了差不多三万新兵,目前猖兵总数已经突破了二十五万。”
王司徒满脸自信地,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着战备情况:“战马的储备也突破了三十万匹,全军将士都装备了新式的铠甲和兵器,装备方面虽然远远比不上狮驼国的内军,但至少比那些炮灰外军强。”
“虽然目前全军除了尉迟缨以外,尚无一人能把伏鬼刀法练入门,但在练刀和修行这块,将士们是非常积极的,从不敢怠慢,我敢说咱们的单兵战力这块,是能拿的出手的。”
我回头瞧了眼王司徒:“差的还远,继续养着吧,你要知道,数量碾压质量的情况,只会在天神通出现,天神通之后,质量会占据绝对优势。”
“一只非天,是能轻松抵过一万只天神通的,要是换成自在天,战损比至少还要乘以十。”
“就现在这点小兵马,打个红粉仙都费劲,就不要去碰瓷楼外楼了,你记住,只有把兵马养到和内军不相上下了,它们才有资格为我做出点事业来。”
王司徒沉默片刻,道:“如果你一个人去的话,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我们目前只知道,楼外楼的首领名叫纳多,这玩意是货真价实的外道妖魔,其个人境界很可能已经到达了自在天中段。”
“纳多手下有三大心腹,这三人也是自在天级别的妖魔,除却以上四人之外,其余的门徒全是非天境。”
“而且奇怪的是,我以为楼外楼和鼠寨是一个性质,都是一群食人的恶匪,结果探子却告诉我,这帮人行事相当隐秘诡谲,平日基本不怎么外出,而且他们并不嗜杀,对海边的一些小渔村也秋毫无犯。”
见我一直不吱声,王司徒有些着急地追上来问:“哥,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这二十五万大军可就成孤军了,要我说,咱们再从长计议吧,回去闭关个三五年的,再去也不迟……”
我冲他咧嘴一笑:“我又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呢。”
王司徒呆了一呆,调转毛驴就逃:“坏了,兵马营下雨了,我晒的被子还没收呢。”
打发走喋喋不休的王司徒后,我快马加鞭地在阿难海底疾驰,一路遇见鬼物无数,鬼见到我是远远避开的,因为知道惹不起,可是那些在海底游荡的小股外道魔军,却纷纷盯上了我。
阿难海有规则保护,当年一位修罗王在此海战败陨落,尸身下坠所引发的爆炸,把海水气化,升腾到空中,形成了头顶那无边无际的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