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婆子果然说得没错,没会儿,小团儿就是趴在姜浓的腿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似一块布,随时都是要掉下去的。
姜浓也是觉得好笑。
才这么一小会儿,小团儿就是想睡了。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的。
她离开前,小团儿更是贪睡,特别是她刚生下她那时,他便是一日的功夫,大半日都在睡,就是推都推不醒的那一种。能见他醒来一趟,都是稀奇的。
这边见小团儿睡着了,七婆子接过了去,把孩子搁在了床榻上,才是拉着姜浓,好生探究了一番。
云芝也是在一旁, 句句姑娘叫着,喊着。
姜浓神情认真地安排了一句:“往后不可再叫我姑娘,叫奉仪才合规矩。”
七婆子和云芝一怔,也是当即称好。
宫中自然是要处处小心谨慎的,不可似从前那样肆意的。
七婆子便是说着说着,又流起了泪来:“奉仪你来了宫中,老奴是夜夜都是恐怕那太子妃会对奉仪不利,叫你吃苦吃亏,如今是好了,奉仪能得太子宠幸,老奴也是放心了。”
“奉仪如此,也算是有了依仗,无论如何,如今瞧着是前路坦荡的……”
云芝也红了眼,使劲应声点头。
姜浓轻笑了一声,听着七婆子的话,可那前路坦荡四字,却觉得极难。
她还真不知,这众人皆以为的宠爱能维持多久。
到底,是不是宠爱……
可她想让这众人觉以为的宠爱……久些,再久些。
旁人说得不假,人人都想要他的宠爱,她也是。
……
瑶尘轩内,院内平白地多出了这些人,姜浓无论如何也是要好生嘱咐一番的。
“七婆子,云芝,你们还是要顾好小团儿,无事不可出这瑶尘轩……”
七婆子一脸担忧道:“奉仪放心,我等都是知晓的,必然会小心谨慎……可这小公子在此,活生生的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是隐瞒不住的,就算是得了太子的令,恐怕后头也多是麻烦事。”
姜浓看向那边睡得安详的小团儿,眉眼轻眯,轻声说道:“是,好多麻烦,可总是有法子,有路可走的……”
东宫太子妃寝殿。
太子妃猛地捉住了常嬷嬷的手,双目睁大,紧蹙着眉头,失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看到了从前侍奉姜浓的七婆子?”
常嬷嬷也是手脚冰冷,面色因着紧迫而微微发红:“是!老奴不会认错的!今日我就是听说了,那太子身边的得力的梁公公昨日夜里,领着两个伺候的去了瑶尘轩,说是去伺候姜奉仪的,今日一早,老奴就是在瑶尘轩探望了几眼,虽没看到什么,却又瞧见了太子跟前的梁公公!”
太子妃急切地询问:“梁公公去瑶尘轩做什么?”
常嬷嬷沉着脸,回答的声音同样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梁公公又带了一个妇人送到瑶尘轩里头伺候,那妇人,老奴打探了,是个刚生过孩子的,分明就是……就是个乳母!”
“娘娘你想想,瑶尘轩怎会需要乳母,姜奉仪身子分明还没有动静!”
太子妃松开了握着常嬷嬷的手,只觉得浑身冰冷,望着常嬷嬷,声音都是耐不住发颤:“难不成姜浓她真有了?”
常嬷嬷当即否定了,赶紧解释道:“不!是那个孽种!那个我们寻了许久,四姑娘生的孽子!”
“七婆子以及那个丫头云芝,她们两人就是梁公公从外头带来伺候姜奉仪的,七婆子和云芝既然来了宫中,怎会弃之不顾那个孽种?定是悄悄携带着的……今日又往瑶尘轩送进来个乳母,老奴就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