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在管子城中,得知刘备领着援军来到,但是在得知只有一千五百人之后,心情又变得有些郁闷了,刘备的人马不过是黄巾的降兵而已,论战斗力哪里及得上他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但是即使如此刘备居然也只带一千多人来,是根本不想打赢这场仗吗?他明明记得高燚在广宗的时候就送给了刘备五千人的,那可是张角麾下的精锐黄巾人马啊,刘备难道这个时候还藏有私心吗?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公孙瓒不禁对刘备的指挥能力高看了几分,因为丘力居将四面围困城池的人马抽调一半的事情被公孙瓒派出去的斥候探听到了,现在每座城门充其量只有五千人,这么少的数量,只要公孙瓒的三千白马义从一鼓作气,要突围出去根本不是难事。
而丘力居之所以会如此冒险,正是因为刘备的两个弟弟给丘力居制造了很多麻烦,一个断绝粮道,一个装作主力吸引注意,而典韦也趁机出动,将乌桓人的大营践踏了个七七八八。
公孙瓒知道反攻的机会终于到了,他迅速命令严纲点起城中仅剩的三千白马义从,将城中仅剩的一百斛粮草吃完,准备天黑之后就突围,为防围困管子城的乌桓人看出端倪来,他还命令士兵们在四面城墙上立上数千扎好的草人吸引乌桓人注意力。
布置好这一切,天色也是接近傍晚,然而出城通知刘备做好接应准备的人回了来,说刘备反对公孙瓒从南门突围的决定,而是建议公孙瓒从北门突围,并说刘备会留下五百人佯攻南门,带着剩下的一千人潜行到北门外偷袭乌桓人马,助公孙瓒从北门突围。
公孙瓒听罢,不由得一阵愕然,佯攻南门却偷袭北门人马,正是为了让敌军不知道主力是在何处,这个刘备看起来儒雅斯文,却能够想出这样大胆的主意来,看来两年的打黄巾贼的经历,没有少涨经验啊!
严纲见公孙瓒静默不语,以为公孙瓒是生了刘备的气了,他气得一跺脚,恨恨说道:“这个刘备,怎么敢这样擅作主张?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时间有多紧迫?”
说着严纲对身旁传令下令道:“你,用最快的速度去通知刘备,让他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跟乌桓人没有玩计谋的必要,他们都是蛮夷,是不会跟咱们按常理打仗的!”
“呃——”士兵们面面相觑,却没有动,而是将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公孙瓒,毕竟,公孙瓒才是他们的主公。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严纲没有注视到公孙瓒的表情,对士兵们又催促了一遍,然而没有公孙瓒的命令,士兵们谁都不敢动。
前来传讯的那人怔怔道:“将军,小人来之前,刘备将军已经开始带人施行此计划了!
严纲一阵无语,他气急败坏道:“主公,这刘备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居然直接就开始他的所谓计划,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时候公孙瓒说了话:“不愧是刘备,严纲,你下去准备吧,天黑之后,我们从北门突围!”
这下严纲愣住了,他喃喃道:“主公这是为何?”
公孙瓒微怒道:“亏你还跟了我征战这么多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敌人重兵围城,又见有人前来救援,一定会以为我们要从南门突围,所以北门防守一定会变得薄弱,却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从北门突围,因为哪里是接近乌桓人的领地的,不过乌桓人的智力也充其量到这种地步了,他们哪里知道我们汉人兵法虚虚实实的精妙之处,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就足够了!”
说话之间,几名传令飞马来到,向公孙瓒报告道:“启禀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刘备部将简雍带了五百人马开始了攻打南门,北门和东门西门外面的敌军人马都向南门转移了一半,现在北门外的敌军只有三千人了!”
“好!”公孙瓒听罢又惊又喜,想不到那个刘备的同乡酒鬼简雍也来了,而且刘备居然安排他前来执行佯攻南门的重任,真是有够胆大的。
严纲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跪立于地认错:“末将愚钝,竟然思量不到这一层,实在惭愧!”
“呵呵,你能想得到才有鬼,其实我之前不是也没有想到吗?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刘备不是等闲人物,日后成就说不定还会在你之上!“公孙瓒呵呵大笑,心情不由得变得大好。
严纲忽然想起田豫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不由有些担心地对公孙瓒道:“主公,国让那里怎么办?他出城已经两天了,都没有发回任何消息,难道是被害了?”
公孙瓒呵呵一笑:“不会,丘力居虽然军势盛大,但是田豫也不说没有脑子的人,他一定是探查到了什么机密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赶不回来,更何况就是回来了,也进不了城,说不定,他和刘备的人在一起呢,咱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准备反攻好了!”
“诺!”严纲嘴上虽然答应着,但还是有些担心田豫的安危,真心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严纲当然不知道此事田豫是和典韦关羽张飞三人在一起的,由于田豫的帮忙,一座简易的营寨只花了半个时辰就搭建了起来,栅栏数道,鹿角重重,依山背水,甚至还挖了数百个陷马坑,连关羽都不由得对田豫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的本事刮目相看了。
“国让真是少年英才,公孙太守麾下有此将才,当真我大汉之福!”关羽持刀立定营门之前。
田豫刚帮着士兵将一处鹿角布置到营寨残破*处,累得满头大汗,对于关羽的赞赏他不仅不领情,还撇撇嘴抱怨道:“关将军就不要说这些好听话了,您不是力气很大吗?要是没事做,呶,外面有好多块几百斤重的石头,麻烦给搬进来挡住营寨守备薄弱处,待会要是跟乌桓人厮杀,也能多一分胜算!”
关羽被噎了一下,这个田豫,外表看着挺知书达理的样子,想不到说话这么不给人留情面,他咳嗽着,但又不好拒绝,不知该说什么好。
典韦策马持戟走了过来,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他之前厮杀时满脸的血迹也没有来得及洗掉,此刻已经都风干了在脸上,本来就生得如同人间恶鬼一般的他此刻看起来更家狰狞恐怖了,他爽朗地大笑道:“哈哈,关羽将军,想不到你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数落一顿,这当真是稀奇之事!”
关羽还没有说话,脸色先红了几分,不过他本来就是红脸,倒也没有人看出异常来,他牵过自己的战马,翻身骑上,正色说道:“国让,请恕关某不能从命,关某的这身勇力,还要用来上阵杀敌,若是等退敌之后,便是让关某一人来修葺这座军营,关某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典韦想不到关羽为人这么古板,不懂得开玩笑,不由咧嘴一阵嘘声:“关将军这是逗我们玩呢,现在紧急搭建营寨,本来就是用来御敌的,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大本营,等击退了那丘力居,自然这个寨子也没有用处了,还修葺他做什么,哈哈哈!”
田豫见关羽脸色又不好看了,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走到二人中间圆场:“二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在下也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人活着,就是要多一些乐趣,不能整天只是打打杀杀,休息的时候也想着打打杀杀的吧!”
典韦微微一愣,咦了一声,顿时说道:“嘿嘿,国让你这话有点意思,怎么感觉和我家主公说的特别相似呢?等这场仗打完了,不如你跟我去主公那里去,他一定会非常赏识你的!”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关羽以为典韦是在趁机拉拢田豫,不由冷哼一声道:“典韦将军莫不是忘了国让是公孙太守麾下的吗?这样公然离间真的好吗?那样的话国让可就成了叛主之贼了!”
典韦又笑了,拿戟指着关羽大笑:“看吧,我就说了关将军你不会跟人开玩笑,现在居然又把我同国让的玩笑话当真了,我典韦还没有笨到那种地步!”
田豫这里倒是郁闷不已了,怎么片刻的功夫,他就成了叛主之贼了,这可真是跳进黄河里面也洗不清了,不过高燚这个人,他还真是想有机会去见识一下,一个怎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魅力吸引到那么多的能人猛将为之效力,就连长沙太守孙坚都甘为其一介马前卒了?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人声马嘶,营外起了震天般的骚动,有如闷雷轰隆,田豫与典韦关羽面色都是一变,这起码是上万人才有这样的声势的,敌人来的可真是快!
只见营外数里之外,张飞领着数百人马疾驰而来,向着营寨这里的方向高呼道:“二哥,贼人来了!”
“来得好!”关羽丹凤眼蓦然一睁,策马出营,很快的,便有一千人集结在了他的身后。
“终于可以大杀一场了!”典韦也一声狂笑,召集了自己的亲卫营一千人。
说话间,张飞也带人赶了回来,三支人马并排列在军营前面,虎视着地平线后面渐渐涌现的上万乌桓人马,凛凛以待。
“咚咚咚!”田豫登上高台,亲自擂响了大鼓,士气为之一振。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