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众官兵诧异地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道青影闪过,眼前便多了一个抱着短剑的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
青年站定,将短剑在手中玩弄地如同自己的身体一部分般,而后厉声道:“看来真的要天下大乱了,连官兵都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了!”
那军官见来了个不知死活的黄毛小子,不禁勃然大怒:“我道是来了什么天兵天将,不过是个毛没长齐的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坏你大爷的好事!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小子见识见识咱们西凉军的厉害!”说着手一挥,这些官兵一拥而上,便要挥刀结果这青年的性命。
“等一下!”待得这些兵刃将近,青年暴喝一声,骇了众人一跳,只见这青年凛然无惧地看着眼前的刀剑,对身前的头目道,“军爷你错了,第一在下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第二呢,我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大,因此呢本大爷并没有什么大爷,二叔倒有一个,你这家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人家的财物也就算了,怎么能连亲戚也乱认呢?”
“这小子油嘴滑舌,一定没有什么真本事,是来拖延时间来了,别多和他废话,上!”
“你们又错了!”青年闪身避过这些官兵的攻击,抽出身上三尺短剑口气忽然一凛道,“油嘴滑舌是油嘴滑舌,有真本事是有真本事,这两件事为什么不可以兼而有之呢?”他说话间将剑反手握在手中,嗖地冲进了官兵群里。
“自己找死!”众人震惊之后挥舞着兵器砍杀向对方,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下一刻这个青年变成肉酱的情形。
然而事与愿违,众人只觉得手腕一麻,无数兵器便不听使唤地纷纷落在了地上。
众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青年收了剑厉声道:“滚!”那些官兵得了青年这句话,如同得了大赦一般,连兵器也来不及去捡拾便一个个狼狈不堪地跑掉了。
青年对在场的客人们道:“没事了,大家快逃命去吧!这些官兵肯定还会回来的!”
“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道壮士大名!”
“去卑!”青年身形顿了一下,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脑海里泛起父亲于扶罗的声音:“孩子,天下本无尊卑,唯有强弱,弱者虽尊亦卑,强者虽卑亦尊!君子必自强,才能护佑你的子民,天下无尊卑,才能天下大同,去卑,去卑,明白吗?”
“明白,父亲!”去卑微微笑着,不再去管身后人们的交谈:
“去卑?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是了,我想起来了?南匈奴单于于扶罗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一个叫刘豹,另一个就是这个去卑啊!”
“对啊,他怎么来到中原了?难道他们想趁乱吞并我们汉朝?”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被他救了!”
“想不到我们会被匈奴人所救,真是耻辱啊!”
去卑来到楼上,却不见了他大哥刘豹的身影,只有窗子开着,他透过窗子向下看去,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还说让我别多惹事,自己还不是自寻麻烦去了!”
“呜呜,放开我,你们这些家伙!”蔡琰被绳捆索绑着丢在郭汜的马匹上,连口中也堵上了布块,因此她所有的话都成了呜呜声。
郭汜一边驾着马飞驰一边用手抚摸着横在身前的蔡琰的身体,蔡琰不时羞愤地躲着,但她又能躲到哪里去,不多时已经被郭汜摸了个遍,她生这么大,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凌辱,只觉得不如一头撞死,但现在她已经连死的自由都没有了,自从父亲死去,她就一直寄人篱下,她不由想起幼年时一个算命先生给自己算的卦,说自己注定一生悲苦流离,想不到是真的!
郭汜靠近蔡琰耳旁悄声道:“其实早在你父亲为董卓大人出谋划策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后来你父亲死后听说贾诩收留了你,而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得到你了,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哭什么呢?”
“呜呜!”
“放开那个姑娘!”蓦地凭空传来一个声音。
“???”郭汜以为自己听错了,四面环顾着周围,却没有人影,大街上的人早就都躲起来了。
“你们听到一个声音了吗?”郭汜问身后的士兵们。
“听,听到了!”士兵们吞吞吐吐道,“但,似乎没有人啊!”
“放开那个姑娘!”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一个身影从街旁的窗子里跳出来,稳稳落在郭汜一行人的道路中央。
“装神弄鬼的家伙!”郭汜见竟然被人耍了,不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说了,放开那个姑娘!”来人又重复了一次。
“找死!”郭汜再不犹豫,命令身后几个骑兵去杀掉来人。
来人竟不迟疑,未等敌兵近前,先发制人一个起身击落其中一个骑兵,夺了他的战马,而后更是身形如鬼魅一般,眨眼间结果了这几人的性命。
“可恶!”郭汜策马持枪在手冲来,“这年头爱出风头的人可真是多啊,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我郭汜的厉害!”
“铿!”来人被郭汜的冲力震退了数尺,待站定了身形后,郭汜已经又步步紧逼地进攻了过来,封死了他的退路。他的神情开始露出一丝张皇,也许是没有想到郭汜的武艺如此不俗。
“铿!”一把短剑隔开了郭汜的进攻,力道很是不凡,让郭汜骇然。
“大哥,打架不叫上我可不好啊!”去卑的声音传来,他也从窗子里跳出来,捡起自己的兵刃,看着面前的郭汜对身后的刘豹道,“老是拿自己的短处去跟人的长处比可不好啊兄长,这里就交给弟弟我吧,你快去救那位姑娘吧!”
“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在我的地盘上这么嚣张,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郭汜大吼。
去卑冷笑:“只会空喊大话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还不知道是谁呢!”
“来吧!”
“喝!”
“铿”是郭汜的长枪与去卑的短剑拼杀在一起的声音,而这声音迸发的来源处,外围众人只看得见到处纷飞的火花,虽然已到了深秋,但无论是观战的兵士还是打斗的场中二人都沁出了大颗的汗珠。
“好小子,好功夫!”郭汜不由衷心地赞叹着去卑的身手,自己占了兵器和坐骑的优势,居然只能和这个家伙战成平手,虽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是哪里来的人?”
去卑一个腾身翻越袭向郭汜:“你要是认输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放屁!”郭汜勃然大怒,“我堂堂朝廷大将军,怎么可能向你这个无名之辈认输?”
“哦?是吗?”去卑眨眼间已经攻击到了郭汜的身前,顿了一下身形道,“我怎么听长安的百姓们说你这个大将军是从当朝天子那里逼迫要来的呢?”
“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郭汜狼狈隔开去卑的兵器,却没想到去卑不过是虚晃了一招,真正的目的是郭汜的心口,这一下慌得郭汜险些摔下马去,狼狈不堪地躺在马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才堪堪避过去卑的杀招。
去卑遗憾地看着马背上大口喘气的郭汜笑道:“看样子,你是不肯认输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去卑再不迟疑,贴着郭汜的马身翻身上马,二人就这样在马上徒手打斗起来,偏生那马经二人如此一折腾,受了惊,陷入疯狂之中,载着二人冲散士兵向远处跑去。
那些士兵见自己的主将受困,哪里还顾得着其他,知道自己不是刘豹的对手,便也纷纷上了马追远了。
刘豹并不大意,他杀散劫持蔡琰的士兵,来到她身边,蔡琰经过刚才这么折磨与颠簸,早已又惊又喜,只恨自己娇弱,见有救兵,心头一松,便瘫倒在了刘豹的怀里。
“姑娘,姑娘!”刘豹扶住蔡琰,这才看清她的容貌,不禁惊呆了,连口水都流了出来,幸好现在蔡琰已经晕了过去,否则看见刘豹这副神态一定要哀叹自己刚离狼窝又入虎口了。
半天刘豹才回过神来,见四下已经无人,他便抱起蔡琰,进了客栈之中。
将蔡琰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刘豹便痴痴地看着熟睡过去的蔡琰,大漠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女子,她静静地睡在那里,仿佛身体有无数难以言传的东西荡漾着自己的心田。
过了许久,蔡琰闭着的眼皮下面双眼开始了转动,而后缓缓睁开双眸,便看见了立在身边的刘豹,神色立即慌张起来,但忽而想到对方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不由满心感激,微微一躬身道:“小女子蔡琰,谢公子救命之恩!”
“蔡琰!你是蔡琰?”刘豹不听则已,听了之后不由的大吃一惊,“名士蔡邕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