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甘宁船队的帮助,高燚自是将三千人马与两千村民救应了出来,而那两千村民之中的一半人,正是在采矿场幽禁多日的苦力们,得与家人团聚,自然欢喜非常,高燚索性命陈到将他们暂时安置于古城,阿蒙与甄荣等人自然也在其中,而甘宁也是无事,且担心阿蒙母子有事,于是也在古城留下,一者照料村民,二者也为陈到分忧一些。
而高燚却是不敢安歇,他一面与赵云典韦等人星夜行军,终于在高躬下葬之前赶回了宛城,三千人马驻扎城外,高燚所喜外人不知他此次出城,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抓住杀害高躬的真凶,高燚在高躬墓前发誓,若一日不得真凶,便一日不吃酒肉,以此激励自己。
话虽如此,高燚却也知道要找到这个真凶犹如大海捞针,他便与荀彧商议,准备向兖州用兵,理由早就想好了,那就是兖州刺史刘岱公然攻杀东郡太守乔瑁,夺其兵马粮草,其行为无异于禽兽之举,而在酸枣之时,刘岱更是与其他诸侯一起非难高燚,险些让高燚下不来台,如果这么好的借口不用,只怕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荀彧听了高燚的话,不免有些担忧,他劝道:“如今董卓方灭,百姓多难,主公仁心义骨,且向来不是以私废公之人,如今听说刘岱正忙着剿灭兖州境内的黄巾残余,我们此时出兵,一来有趁人之危之嫌,二来主公今时不同往日,贸然出兵,必然惊动天下诸侯,彼时他们讲如何看待主公?万一联合起来与主公为敌,这当如何?”
高燚笑了:“我自问做事无愧于心,何惧此等宵小之辈?”
荀彧摇头,知道高燚是听错了重点,于是提示高燚:“此事无关无愧还是有耻,而是只因为主公的势力进一步扩大,这样其他诸侯的生存空间就会更小了,而他们为了生存,肯定会在必要时候联合起来,即使无法吞灭我们,也会两败俱伤,那时可是会让他人渔翁得利的!”
此时许攸也从外面恰好进来,附和着说道:“文若所言极是,若要出兵,宛城定会有消息放出,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还望主公三思!”
高燚哈哈大笑:“谁说我一定就会调动宛城兵马的,直接调遣嵩山那里周仓的人马不就好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士兵应该也休息够了,再说有徐庶辅佐,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荀彧与许攸对视一眼,冲高燚以拱手:“原来主公早有打算,属下再无异议!”
高燚道:“你们没有异议,我却有一个顾虑,就是攻打兖州,借口还不算充分,因为杀太守这种事情,孙坚将军也做过,而且至今无事,反倒还被舅舅表为豫州刺史,同样情形,我若谴责刘岱,岂不是被他要反咬一口为何不去攻打孙坚,我当如何回答?”
荀彧不假思索便回道:“这个无妨,可以知会管亥将军,起兵响应主公义举,同时发书东郡,号召那里军民为乔瑁发丧,主公那时再出兵,必定人心思归,若是知道少帝尚在人间,兖州可望风归附!”
许攸目视荀彧:“这计策好毒辣啊文若,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荀彧笑笑:“如果做不到因时制宜,伺机而动,我还在大后方运筹什么呢?子远,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职责,我们现在不仅要护卫全城的百姓,还有天子呢!”
“不要斗嘴了,看地图!”高燚出声制止了二人的谈话,示意二人看向墙上悬挂的一副地图,他指着与汝南北部交接的一片地狱道:“此次攻打兖州,要吸取以前的教训,必须步步为营,在占领地区没有完全控制之前,不能贪功冒进,我打算从颍川作为一个突破口!”
攻打兖州并非是高燚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有的打算,目下高燚虽据南阳,嵩山,洛阳三地,但是要继续发展,兖州是必须要拿下的,一来可以与青州管亥势力连成一片,二来兖州是中原必争之地,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高燚这些日子更是深感必须巩固自己的地盘,荆州刘表短时间已经安定下来,孙坚身为豫州刺史,也是必须尽快前去上任,恢复生产、招兵买马,少不得需要高燚从南阳派驻一些人才和大将前去辅佐。
而曹操自荥阳战败之后,见诸侯各怀异心,又恨无力回天,整个讨董大战,他虽然收获了名声,却损失了此前积聚的几乎一大半兵力。
高燚却是不同,一直都是稳扎稳打,没有大的损失,也是整个讨董联盟中最大的受益者,曹操并不想像孙坚一样,名义上也归顺高家军,那样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因此曹操命夏侯兄弟与曹仁回沛国休整,自己则是与曹洪乐进二人亲自到丹阳去募兵了。
高燚就是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以雷霆之势拿下兖州,让兖州从此姓高不姓曹。
不,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会有姓曹的机会了。
半个月后,果然如高燚预料的一般,东郡百姓与留守士兵将刘岱任命的太守愤怒打死,刘岱自然大怒,起兵亲自攻打东郡,要以强硬态度铲除一切反对声音,毕竟刺史虽然名义上没有太守的俸禄多,但是拥有任免治下太守的权力这是朝廷两年前就明文规定的,因此刘岱这次出兵,可谓是理由充分,且雄心勃勃,声称要三日之内便攻下东郡。
然而刘岱却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他带的五万人马,围住濮阳日夜攻打了半个月,居然都没有能拿下来,这还是在濮阳城无人领导的情况下,刘岱之无能可见一斑。
而此时管亥早已联络到了于毒、白绕、眭固等人,一起攻打刘岱,以解濮阳之围。
四支人马从四个方向,在城外很快反包围了刘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刘岱只能落荒而逃,却被于毒拦住去路,最后龟缩在东阿城内,在旁人的建议之下,向高燚求救。高燚此时早已到了嵩山,整顿好了兵马,收到刘岱求救信,当即就要出征,却被徐庶劝下。
“主公,属下以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倘若我们能在刘岱走投无路的时候出兵,他必定会对我们感激涕零,而他的军队此次打斗折损在了濮阳,已经是无力安定兖州各地,我们正可以趁此时机,派兵进驻淹!”
嵩山大营之中,徐庶看了刘岱的求救信之后,出言劝说高燚道。
高燚走下帅案,目视在场的秦翻、庞德、周仓、龚都、黄劭等数人,问道:“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秦翻是这些人之中,最早跟随高燚的,虽然嵩山的三万人马的指挥权在徐庶手中,但是在众将心目之中,他才是这个人选,因此虽然徐庶发了话,高燚却看出众将有不悦之色,便知道徐庶在嵩山的日子肯定不是很好过了。
周仓的部众是这些人之中数量最多的,但是论起质量,却不及秦翻与庞德部众,不过经营嵩山,周仓出力最多,因此也是以第一功臣自居,听见高燚发了话,傲然便答道:“主公明鉴,周仓所部一万人马,这数月来每天都在刻苦训练,勤修战备,不敢稍有懈怠,主公此次亲至嵩山,不就是要领导我等出战兖州,让弟兄们快快活活打一仗吗?战机稍纵即逝,徐司马所言确实有一定道理,可是属下也知道并非只有我们一家盯着兖州这块肥肉的,若是给别人吃了去,吃到嘴里可就不容易吐出来了!”
“是啊是啊!周仓将军所言有理啊,主公,我等愿为先锋,克日拿下兖州,也好过在嵩山这里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要乐子没乐子啊!”周仓话音刚落,龚都与黄劭二人便附和着说道,其余几个副将也跟着响应,一时之间,整个大营内都是他们的嘈杂声。
徐庶脸色霎时有些不好看,这些黄巾降将们一个个平日里还算老实,原来是等到这个时候来高燚面前告状来了,真是叫人无语。
而秦翻与庞德虽然此前在汜水受的伤已经好了,却是似乎不愿掺杂到这种派系斗争之中,他二人从头到尾只是冷眼看着这两拨人起哄,始终不发一言。
高燚将众人反应一个个看在眼里,却装作无事人一般端起茶杯来,一口一口地抿着,而后忽然砰的一声,将茶杯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众人一惊,刚才还乱糟糟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下来,齐齐看着高燚。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高燚对自己部下各个如兄弟,就会事事由着你们的性子胡来?你们是不是以为,现在还是做贼的时候,可以借着我高燚的名字继续杀人放火,胡作非为?”
高燚拍案而起,面现怒色,抬手指遍在场众人,厉声喝道。
众人凛凛,高燚的确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看着高家军其他人屡立战功,而他们只能在嵩山这里种地打猎,怕是换了谁都不会没有怨气。
可是高燚如此明显地说了出来,他们知道,打兖州,别想着能狠捞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