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话音刚落,只见冬涉川眼前的枝叶打开,从远处过来一人。
冬涉川就听见聊苍在内中哇了一声。
他向内问道:
“什么情况?难对付吗?”
待那人来到近前,冬涉川也眼前一亮。
聊苍在内中道:
“还以为你那女帝和师姐已是当世无双,没想到苍木界还有此等佳人。是朋友的话,这个不要跟我抢!”
冬涉川无奈道:
“聊苍,很多时候你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他向小尾巴问道:
“小尾巴,她是谁?”
小尾巴在冬涉川的发髻里已瑟瑟发抖。
“她是……花妖。专门为新界主挑选灵躯吞噬的花官。冬涉川,你打得过她吗?”
那花妖一脸惊奇的走到冬涉川面前,见他是人,心中大喜。
她回身向下道:
“去把今天抓的那些灵躯都放了吧。告诉它们跑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回地阙谷。”
此时这棵树灵露出一张脸来,向花妖道:
“你把它们放了,界主面前如何交差?你忘了上一任花妖的下场?”
花妖的脸色变幻了一下,又恢复了平常,她向树灵道:
“你操自己的心吧。照这样下去,早晚你的灵躯也要贡献出来。”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冬涉川,问道:
“你是何人?可有九界符节?”
冬涉川没有着急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花妖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并无半点恐惧,虽有些奇怪,但想着下面那些同族,便也不想再多费口舌。
“没有符节,就是擅闯苍木界。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我。带走!”
花妖一声带走,冬涉川就被束缚的枝叶从树上送了下来。
正好放进一个囚车里。那囚车布了结界,想是方才她让放的那些灵躯,就被关在这里。
冬涉川看着囚车外有另外几个花妖树怪在看手,独自在囚车里坐了下来。
小尾巴在冬涉川发髻里露出头来看了看,又缩回去,向冬涉川道:
“冬涉川,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一会见了界主你必死无疑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说出来,我就是拼死也会去实现它。”
冬涉川见它说得如此悲壮,也顺着它的话说道:
“小尾巴,若是一会我死了。你不必内疚,来这里交了你这个朋友值了。若说未了的心愿,还真有几件。如今我的家乡望渠,疾恶瘴气肆虐,我曾立誓要将它重建。这是其一。我母亲和藤伯命丧栖云阁护主雷焕之手,我立誓要为她们报仇。这是其二。青水被几个护主借太乙浑天图改成黑水,我立誓要改怀来。这是其三。”
小尾巴听了哑然道:
“你未了之事都这么大吗?恐怕我……”
冬涉川听它为难,笑了笑,轻声回道:
“小尾巴,你放心吧。我把这些说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还有这么多件大事未做,又怎么会轻易死呢?”
小尾巴这才有些宽心,随即又问道:
“你刚才提到了望渠的藤伯?”
不等它再问,冬涉川干脆答道:
“没错,就是你们上一任界主。”
小尾巴难过道:
“界主爷爷它……真的死了吗?”
冬涉川低下头,这个事实每次提及,他也会重新难过一次。
小尾巴流着眼泪道:
“我年纪小,只有几百岁。还没机会见他。但是听那些树灵说过他的故事。说他在时的苍木界,不是现在这般模样。当时我就想,如果能生在他在的时候,就好了。”
冬涉川心道:这九界真是神奇。人间过百岁已是陆地神仙。这小尾巴,几百岁了倒像个人间的孩子。
此时,囚笼外的树怪敲了敲囚笼。
“你安静点,就要死的人了,在那自言自语什么!”
冬涉川见它发号施令,沉默下来。
聊苍在内中不解道:
“朋友,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几个人分明不是你的对手,为什么不干掉他们脱身?”
“脱身?为什么要脱身?”
聊苍更是纳闷。
“不脱身,难道是去送死吗?”
“我不是正要去找新界主吗?小尾巴又不能带路。如今车接车送不好吗?”
聊苍无语。
“你现在有什么计划,都不跟我商量了吗?”
冬涉川得意道:
“商不商量,你不还是得跟着我走?再说,你不是也想交这个朋友?为它做点事情有何不妥?”
聊苍机警道:
“若只是为它做点事情,当然没什么。只是,你小子心里不止这么想吧?”
聊苍似乎猜到了冬涉川的几分心思。
看着挺远的地阙谷,转眼间就到了。
冬涉川抬头一看,这苍木界的大殿确有苍木的特色。
殿门是由两株参天大树合立而成,那树木奇高无比。
这哪是什么大殿,分明就是用不同等级的树木搭建的琼楼。
上书着三个大字:苍澜殿
殿门一开,花妖带着囚车走了进去。
冬涉川向内观察,此时大殿上有一棵树异常显眼。其它的树都是笔挺站立,只有它像是躺在那里一般。
小尾巴在冬涉川发髻里提醒道:
“那棵是树王。藤伯在时不过是个跟随左右的小护法。如今新界主给他封了个树王的称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那树王见花妖带着囚车进来,抻了抻筋骨道:
“小花妖,你今天运气不错呀?想来是昨日界主不悦,差点连你一同吞噬。今日便献了份大礼。竟然抓到个人,这可是百年不遇。看来你的命算是保住了。”
那花妖没了方才的神气,唯唯诺诺道:
“树王大人,花妖求大人的事可否应允?花妖愿消去灵力,发配到枯寂岭,永不回地阙谷。”
树王伸手,只见一条树枝伸到花妖面前,拖着她的下颚,把她的头抬了起来。
“小花妖,你为何执迷不悟,就是想不开呢?若不是界主给你机会,如今你还在花坳里,终日与泥土为伴!”
那花妖扭着脖子挣脱开那条树枝,把头低下道:
“与现在相比,我倒更喜欢与泥土为伴的日子。”
树王那根树枝扬起来,就像鞭子一样抽了下去。
啪……
花妖忍着疼,不敢作声。
树王厉声道:
“你真是不识好歹。”
花妖跪在地上道:
“大人,每日猎取同宗同族,这样的日子,花妖一刻也过不下去了。”
树王伸手过去掐住她的脖子道:
“那你就是要背叛界主?”
花妖脸色有些难看,那样子像是有些窒息。
她挣扎道:
“那一块顽石,把苍木界弄成这个样子,我……”
树王见她出言不逊脸色大变,伸出去的手持续用力,让她再说不出话来。
此时从大殿上走出来一人,树王忙收手上前行礼道:
“老槐树,参见界主。”
花妖擦了擦嘴角的血,也赶忙跪好行礼道:
“花妖,参见界主。”
冬涉川透过囚笼,见那人仙风道骨,神采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