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息量有些大啊!
不行,她得缓缓,理一理。
余枝轻轻拍了拍怦怦跳的小心肝,她知道她的好大儿很受姑娘欢迎,可连平王府的小郡主都想嫁给他,还是她爹平王先看中的……这就有点离谱了吧?
不是,平王?是她认识的那个平王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疯狂,人过弱冠突然变态的平怼怼?专门喷爹的坑爹王爷?
他一个大龄皇家中二怎么和她儿子有了牵扯的?不就好大儿中举那天见过一回吗?这就成忘年交了?
余枝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压根就不知道,平王打上她儿子主意的时候,两人还不认识呢。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回头问问好大儿就知道了。
底下那个兴奋的小姑娘还在说话,“母妃,等出了正月咱们府上也设宴好不好?请小闻夫人来作客……母妃,您说她喜欢什么菜色?要不要提前打听我学一学?母妃,母妃,我那天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好呢?还有,她会不会嫌我话多……”
平王妃看着平日挺稳重的闺女跟只喳喳叫的喜鹊似的,很是无奈,“葭儿,回去再说。”隔墙有耳,这里又是皇宫,不是自己的地盘,总是不能放心啊!
虽然她们压低了声音,可谁知道暗处有没有藏着人?这些话要是落入别人耳中,也是个麻烦。
余枝在上头听得嘴角直抽搐,八字还没一撇呢,连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操心起来了,这姑娘不是个扭捏的性子啊!
余枝想起开宴前站在平王妃身边的小姑娘,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脸也圆圆的,带着婴儿肥,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她夸她年轻貌美,还夸她和蔼可亲脾气好,啧啧,不愧是皇家郡主,小小年纪就生了一双慧眼,透过表象看出她好婆婆的潜质!
太有眼光啦!她喜欢!
余枝想:这么有眼光的小姑娘,她是不是该送她些胭脂水粉?她若是拿不准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她也可以出出主意。
好色,小姑娘家家的,皮肤又白,穿红色的衣裳最好看了。
等余枝胡思乱想结束,下面的母女早就离开了,望着夜空,余枝幽幽地长叹一口气。岁月真是把杀猪刀,一晃她都快娶儿媳妇了。
余枝不只听到了平王府郡主的小秘密,还看到一对小情侣,挺拔的侍卫小哥哥和娇小的小宫女,虽然两人一前一后隔了有三丈,看似毫不相干。但凭余枝的火眼金睛,再加上多年的吃瓜经验,这两人绝对有暧昧。
果然,没多久夜风中就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嗔。
余枝微笑,爱情这个东西啊,果然是无法掩饰的。
余枝回到宫宴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段了。与别人聊天的侯夫人还关心地问了她一句,“怎么去了那么久?”
余枝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太子妃已经离去,宫妃们也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寥寥几个都是位份特别低的。
余枝盯着她们,盯着盯着,突然就悟了。哦,留下来的这几个是为了改善伙食……宫宴上的佳肴虽然华而不实,但对位份低的宫妃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好菜了。
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往皇宫里钻,幻想着飞上枝头,一步登天。却忘记了就算成功入选留在皇宫,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位份高,深受宠爱的宫妃还好,份例多,还有家里资助,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像那些没有家世背景,位份低的才人、宝林、采女,份例低得可怜,还会被克扣,想吃道顺口的菜都不行,活得还不如个得脸的宫女太监。
哪里都有底层的可怜人啊!
宫宴结束回到府里,已经过了子时了。三个孩子居然都没睡,闻西洲带着妹妹和弟弟在放爆竹,劈里啪啦,和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爆竹声中一岁除,要说余枝最讨厌过年的哪一点,这便是了。
开开心心地过大年,人却老了一岁。
也不知是怎么了,初一的早晨余枝没有起来,她病了。额头滚烫,浑身酸疼,头沉,喉咙也疼。
闻九霄吓坏了,立刻就吩咐人请大夫。
过年,尤其是初一,最忌讳往府里请大夫。闻九霄看着闭着眼睛昏睡的妻子,什么都顾不得了,光是大夫就请了三个,加上府里的,这就是四个。
余枝昏昏沉沉的,但还能听到大夫说话,什么风邪入体,什么肝火旺盛……说了一大段,余枝不大能听懂,她想,她应该是感冒了。
她感觉到有人把她扶起来喂药,她想说药真苦,不喝行不?却没有力气说话,那嘴好似被封上了,怎么都张不开。
她听到闻九霄说,“……请太医……”她想至于吗?不就是个感冒吗?昨夜她出去透气,殿内太暖,外面太冷,一暖一冷,她在外面呆得又有些久,感冒是难免的,喝几副汤药就好了,怎么就需要请太医了?
可余枝说不出话,她太累了,好像一层楼压在她身上,眼皮也重得似有千金……算了,她还是睡会吧!
“爹,娘为什么还不醒?”已经是初一的下午了,余枝仍然昏睡着,花花趴在床边,都快急死了。
一旁闻西洲抱着弟弟,也是一脸焦急。
闻九霄冰冷的目光扫射着几位大夫,“本官也很想知道,夫人什么时候能醒?”
在闻九霄强大的气场之下,明明是冬天,几位大夫额头上却沁出汗珠,“回,回尚书大人,贵夫人身体并无大的不妥,从脉象上看是受了风寒……”
只是风寒,为何会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