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难理解，当初陈可馨十几岁的年龄就想嫁给他。
两人很小的时候就偷尝禁果，然后怀孕生子。
甚至结婚证都没有领，好像就是叫了几桌亲友，算是摆了酒席就当结婚了。
这还是因为张家怕陈可馨乱说话，这才把人娶回家的。
两人过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聚少离多，因为张冬平不是上学就是上班，多数情况都不在家里。
陈可馨也算是一个留守媳妇了。
年龄大了，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张冬平选择另娶，也不敢直接和陈可馨离婚，就怕她闹。
各种逼迫，然后给了很小的一笔钱，就让陈可馨走了。
这些都是陈可馨说的。
不过，张冬平还是能抽空来京城接张香香回去，这点也不好说，是不是比陈可馨强。
张冬平还算是会为人处事的，至少在外面是，要接张香香，还给陈可秀家带了礼物，就连安安和如意都有份。
虽然陈可秀家也不需要这些，至少对方的态度是有的，某种方面来说，他比陈可馨强一点。
“那我就厚脸皮叫你一声大姐，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我家香香了。我现在把她接走，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可秀看了眼怯生生的张香香，笑了笑，“一点也不麻烦，香香很乖。”
也养了几个月了，再加上之前在家里的时间，接触的时间加起来也超过10个月。
张香香是她养过最好养的孩子了。
生活能自理，也没什么脾气。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觉得寄人篱下，乖巧的不像话，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人费心。
安安和如意那么懂事，有时候都能弄出一些让人头疼的事情来，而她是全然没有的。
住在家里，真的只像是多了一双筷子。
张冬平看了一眼张香香，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乖的，当初也没想让可馨带走，她自己非要带走。”
这话不光是甩锅，毕竟是他的孩子，哪怕没怎么见过，无论如何都是张家的血脉。
不过陈可馨非要带走，要不然就不愿意离婚，不依不饶的，干脆就让她带走了。
反正现在计划生育，只能要一个孩子，张香香占了名额，媳妇儿那边也不同意。
就默认了这件事。
这次过来接张香香，也闹了好一阵儿。
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家的孩子，当妈的跑了，总不能让人流落在外。
至于户口的事情，回头再想办法解决了。
实在不行，就放到乡下去寄养，先不把户口上回去，给口饭吃，也算全了父女情分。
他对张香香招招手，“来，跟爸爸回家吧。”
张香香没动，紧紧的抓着如意的袖子。
明知道爸爸来了，就应该跟着走，可是她不想走。
爸爸的新媳妇，她是见过的，人前人后，都对她很厌恶。
如果回去是住在一起，她是不想回去的。
可要是不住在一起，是跟爷爷奶奶住的话，就更不想回去了。
爷爷奶奶不喜欢的孙女，向来对她没有好脸色，她是真的不想回去了。
在这里，有大姨，还有和蔼可亲的大姨父，还有对她好的哥哥姐姐。
只要乖乖的，不做错事，大家都会对她很好，没有人给她脸色看。
可是她不敢说这句话，这里不是她的家，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只是抿嘴不说话。
张冬平皱眉，语气冷了几分，“过来。”
虽然他家不如陈可秀家，可也不是穷的养不起孩子的家庭，让她走，她还不走，这是什么意思？
倘若陈可馨带走了，那还无所谓，现在寄养在前期的大姐家，传出去像什么话。
他觉得，张香香这是不给面子。
张香香被他吓得瑟缩，看看其他人，犹犹豫豫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那么艰难。
陈可秀看得不忍，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她爸爸现在是要接她走的，也不能强行把人留下。
这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事情。
即便是时间倒回，也还是得把这封信送出去。
不然以后还有的官司可打。
她爸妈都活着的，不管什么结果，都得得到首肯和同意才行。
监护权不在她的手里，又能怎么办呢。
张冬平这才满意了，“大姐，那我们就先走了。快要过年了，现在火车也挤，恐怕晚了就赶不上回家过年的火车了。”
从这几年开始，南来北往的人变多了，一个劲的削尖了脑袋往京城来。
能买张票很不容易的，自然得赶紧走。
何况他和陈可秀也没什么交情，唯一的交集就是娶了她的妹妹，这会儿都各自成家了，更没什么话好说。
陈可秀点点头，“我想跟香香说几句话，能稍等会儿吗？”
毕竟养了一段时间的孩子，现在要离开了，而且距离比较远，不在眼皮子底下，多少会有些不放心的。
该交代的事情还是要交代一下。
张冬平自然不会拒绝，“好。”
陈可秀把张香香叫到屋里，看着她眼泪婆娑的模样，轻轻摸摸她的头，“别害怕，你就先回去吧，毕竟是你的爸爸。”
张香香眼泪掉了下来，“大姨，他不喜欢我的。”
以前就很少见到，后来也都是恶语相向。
嫌弃她笨，嫌弃她是个女儿，总之没有什么好眼色，她觉得太可怕了。
那个家，根本就不像是她的家。
陈可秀叹气，拿了个布袋塞到她的手里，“这里头是联系地址和电话，如果什么时候真的受了委屈，就给大姨打电话，到时候大姨去看你。”
自家养过的小姑娘，怎么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还是得撑腰的。
不过目前张冬平的态度还行，她也不能和人抢女儿。
他这么想把人接回去，那就先接回去好了，再看看情况。
张香香攥紧了袋子，“好，我听大姨的。”
她扭头就去房间拿了剪刀，把棉袄里层划破了，把这个小袋子塞进去，又把衣服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