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可秀心里明白,哪里是舍不得她,也许是对长途火车上的长时间感到疲惫,也或许是对未来的茫然彷徨。
她当时都在想,毕竟还是个孩子呢。
想归想,她也不愿意留下她给自己找麻烦,只是难免情绪不太好。
她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伸手揽住孩子,低声道,“你说,四妹原来应该没想过很多事,估计在她的心里,女孩子长大了就是嫁人过一生。我带她看了很多东西,是造成她眼高手低的罪魁祸首吧?”
"而且,也没给予她能匹配见识的能力,现在算是抛弃她,我是不是也挺坏的。”
“你还说你不善良很自私,想的也太多了。”邵卫国伸手放在她的肩膀底下,"她不会一直都是孩子,会长大,会对世界重新定义,也会有新的认知。"
他顿了下,“在你的身边,明明看看到了你有多么努力,可是她还是故意忽略,说明她其实早就有认知了的,她并不想努力,也害怕走不熟悉的道路。”
“路都是自己走的,即便是你把她留下来,用尽一切手段给她找到学校,日夜督促,她考个好的学校又能咋样?”
“她不会感激你的,她看不到你的付出,这样的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才会觉得你现在的生活,都是靠别人的。哪怕她每天都能看得见,你在努力。”
见陈可秀一直盯着他,邵卫国有点不自在,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了。”
“没事啊。”陈可秀笑了起来,“学校真是个好地方,你才去两个多月,就能说会道的了。以前我都怀疑家里杵了根木头。”
邵卫国又羞赧又无语,这算是夸他了吧,可又夸得乱七八糟的。
人总不能一成不变啊,以前不想说话就不说话呗,比的就是执行力。
后来,他也不用多话,就按照规则做事就行,反正手底下的兵,也不能不听他的。
现在在学校里,有很多的同学,几乎都是年轻人,说实在的,个个都还算能说会道,并且体能方面都不错。
他发现,其实像萧林那样的人才多,要不是两人有过命的交情,也许萧林根本就不会和他关系那么好。
进修这段时间,不只是学习课程,提升专业知识,也知道了自己的短板,那就是不怎么会说话。
虽然信奉少说话多做事,但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话呢。
在努力学习了。
书也看了很多,反正在学校里,除了课程,晚上不能出来,在宿舍也没事做,把室友的书都借遍了。
陈可秀听他说在学校的日常,只是安静地听着。
真是荣幸,也有她听邵卫国说话的一天。
邵卫国和她提起张春芬的事,后来真找到了林少同,对方听说张春芬说是他说的,陈可秀骗他彩礼,这才找陈可秀“要钱”的话,他当时就不敢承认了。
要是敢承认,当初他就去告了,哪还能等到今天。
本来就是他打算破坏军婚,偷鸡不成蚀把米,再加上他要是承认了,显得是他撺掇的张家兄妹干坏事。
林少同本来就胆小,只是口头上的将军,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实际上就是个怂的。
他矢口否认,声称没有这回事儿,是张春芬胡说八道,死活都不肯认。
甚至还列举了两人没有交集,就是小学同学,也就是调到那边供销社才见到的。
那时候陈可秀都结婚了,怎么还能骗彩礼,根本不符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