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可不兴这么说。”陈可秀忙抬起手摆了摆,“我可不是嫁给你家。”

见他神色又冷硬了几分,她又忙补充道,“我是嫁给你啊,咱俩才是一家。”

邵卫国勉强接受她的说辞,反正也无可奈何。

再者,也不住在一起,她愿意怎么算怎么算。

只和他一家子,也不是不行。

他打开了信,眉头皱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捏成了一团,装进了口袋里。

陈可秀眉毛挑了挑,“你妈病重,要加大药量?还是弟弟妹妹学费涨价?”

邵母的理由,随便编来。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帮她编几个。

邵卫国看着她,神色复杂。

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茫然,还有几分难以捕捉的愧疚。

家里确实又是要钱的。

上次的信,他用赊药的方案解决了,执意至少留一半给他和陈可秀花。

他还是隐瞒陈可秀的。

可这才多久,信又过来了。

陈可秀睨着他的神色,摊开手指,“我瞅瞅。”

到底是啥玩意说辞,把邵卫国神色搞得跟调色盘一样的。

邵卫国没动,里头邵母还提了他私底下佘药的方案,要是给她看,不就露馅了吗?

他感觉,陈可秀会生气的。

毕竟如同萧林曾经和他说的,赊欠或借钱以后还,也不过是把以后的钱透支给老家。

可他真没有办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妈的病不管。

无数次瞬间,他倒是希望邵母的病是装的。

但是,谁能装七八年呢。

也没理由骗他啊。

难道真的要,他还能不给吗?

陈可秀见他不给信,瞪了他一眼,“刚刚还说是一家人,看了也没关系,现在啥意思。”

邵卫国有种挖坑给自己跳的既视感,迟疑了下,硬着头皮把信给她。

有事瞒着她,他也不自在,还不如让她知道吧。

心一横,就把信掏了出来,把刚揉出来的皱褶抚平,一页一页的摆着,方便她看。

嚯,有五六页呢,难怪分量这么重。

让她瞅瞅,到底写的什么,怎么连邵卫国这个大孝子,只看两页就拉倒了。

她捻起一页,瞅了一眼,就挑挑眉。

看了邵卫国一眼,赊的药不够?

人家不给赊了?

然后在信里哭天抹泪的,说她也不怕死,就是邵建国和邵梨子还小,要是她死了,两个孩子可这么办。

这些扒拉扒拉的话,陈可秀翻着白眼在心里吐槽,

要是真像她说的,她活着的理由只是为了孩子,不然不想拖累任何人的话,死了怕什么。

两个孩子,现在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二岁,在没有条件的人家,都已经是有用劳动力了。

反正,半个公分是可以挣的,饭也是会做的。

怎么说得好像是还需要把屎把尿的孩子呢。

心里想想就得了,毕竟是邵卫国的亲妈,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些话还是不能瞎说的。

她虽然没说,邵卫国还是有点忐忑,把所有的都放在她的面前,感觉是光溜溜的接受审视。

将所有的无力和无能都摆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他不能兼顾好家庭,是个窝囊废。

毕竟,她之前就这么说过的。

说他不没本事,不能管好家,还给老家那么多钱,娘家也是父母,一点都不给,没出息还充大头。

以前,他是理所当然的不拿钱给她的娘家。

可现在,要是她想要,得到了会高兴,他也是愿意的。

只觉得自己不够有本事,才会让她以前心生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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