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把一辈子都放在纠缠他妈身上，真的很浪费时间。
邵卫国心里像是沉了块大石头，她说的这些话，比骂他傻X还让他难以接受。
昨天她刚笃定的说了，是他让她觉得不是一个人，以及现在的她身上悲伤的情绪，都让他难以承受。
邵母皱眉说道，“不就是件衣服，要是我不能穿，脱下来给你就是了。什么叫做……”
“能不说话了吗？”邵卫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猩红眸子里的冷意，是邵母从来没见过的，她吓得立刻闭了嘴。
好半晌才抹起了眼泪，“把儿子养大，又有什么用啊？都是我的错，我去死，行不行？”
陈可秀直接无视她，“初四，民政局见吧。”
她拿了介绍信和属于她的结婚证，并且叮嘱道，“户口本我不拿了，你到时候一起带过来。”
邵卫国握紧了拳头，缓缓点头，“我送你吧。”
陈可秀头也没回，“随你。”
她垂着头，慢慢地走在前面，邵卫国落后她一步的距离，看起来夫妻没什么异样。
以至于赵春秀看到两人的时候，还打趣道，“和好了啊。邵团长，可要好好对待可秀，昨晚一个人蹲在火边，孤零零的，跟没了家的娃一样，太可怜了。”
她说这话的本意，是想看看能不能得邵卫国记个人情，也许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邵卫国怔然，他真的不知道，还以为她就是吵架，然后就睡觉了。
以前，不都没心没肺的吗？
其实，到现在，他都觉得陈可秀还在闹脾气。
一会儿没人的时候，冷静好了，说开了，也就好了。
听了赵春秀的话，他有些不确定起来。
她说以为自己一个人，所以她昨晚，也觉得是一个人吗？
他很后悔，昨天不该为了面子，没有追出去的。
他走到她身边，也不管面子了，“媳妇，我错了。以后不说那些话了，都是气话。我就稀罕你，别人都不行。”
见她面无表情，连阴阳怪气都欠奉，邵卫国抓着她的手，“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和我生气了。以后我妈再和你起冲突，我帮你，行吗？”
陈可秀顿住脚步，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我说，不离婚也行，但是你必须和你妈他们断绝关系呢？”
邵卫国梗了下，无奈道，“你这是为难我，这怎么可能。”
“你以为你不是为难我吗？”陈可秀淡淡地说道。
两人僵持了一阵，谁都没说话。
陈可秀率先垂下头，绕开他，继续向前走，“别送了，我认得路。别再整些婆婆妈妈的事儿，挺无聊的。”
邵卫国看着她的背影，在刚化了雪水混合的泥里，走得稳当又坚定，甚至还和遇到的村民打了招呼。
他不想纠缠，可忍不住抬脚跟了上去。
怕这一走，不离也不行了，会永远失去她。
到时候，她会和谁在一起呢？
乔平那样的知青，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很有礼貌，也挺热枕的，回城以后应该能有工作。
还是林少同那种家里有钱，对她死缠烂打的人。
他家有钱，他的父母应该不会为了一件衣服，没皮没脸吧。
好像她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比他合适。
可是他遇不到啊，就一个陈可秀，就她一个这么喜欢的人。
他也没拉拉扯扯，就跟在她身后，好像就是为了送一程。
陈可秀被冻得脸生疼，一边哭一边走，她也不想哭，就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有点舍不得，但是更多的是茫然。
她有点慌，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