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喊你男人叫那些穷当兵的扛枪来打我,还冤枉花儿偷你东西,还要打她。我告诉你,我老太婆是为人不怎么样,但是从来不做小偷小摸的事,我家花儿也是!”

陈可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行啊,那你说说,你们都不偷东西,是今天你家遭贼了吗?偷了我的一百块钱,还有稿子。那就查查,今天谁来了。”

邻居们听到一百块钱,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敬畏。

个个都连忙摇头。

“我没来,今天没串门。”

“我也是,都没人来的。”

“而且,谁说王大花不偷东西!偷偷把我家的苞米饼子夹在裤头拿回家,我就是没说。”

“哦,我说呢!我家鸡每天下一个蛋,王大花过来的那天,鸡蛋就没有,是她偷的?”

“她也偷了我家捡来的两块羊粪。”

“你们胡说!”王大花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不是我拿的,你们冤枉我,我没偷鸡蛋。”

终究是个孩子,她都不会一推二五六,言下之意,羊粪和苞米饼子,确实是她拿的。

陈可秀挑挑眉,“王大娘。你再说你家花儿不偷东西?我现在告诉你,我那稿子价值五十块钱,今天你不让她拿出来,这钱你来赔。”

“什么玩意就值得五十块钱?”王大娘骂骂咧咧,不过还是一巴掌打在王大花的手臂上,“谁让你偷东西了?你是不是拿陈老师的稿子看,拿了就还回去。”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还了拉倒了。

省得在这说说说,一会儿真成了三只手,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王大花被她打得踉跄,只是哭,咬牙不说话。

王大娘没个不了解她的,看这情况,就知道她肯定拿了,逼迫道,“拿出来,要是不拿出来,老娘就把你丢到家里喂狼。贱骨头,你拿人东西干什么?”

不能吃不能喝的,也不能给公分,几张破纸,还落了个不是。

她又打又骂,王大花哇哇大哭,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

陈可秀见状,皱眉说道,“王大花,你把稿子给我,回头我要是去书店,给你买一本小书。”

虽然偷了她的稿子,目的也是好学,她愿意给她一本两三块钱的书,让她继续学习。

主要是,她的稿子很重要。

僵持下去,没有什么意义。

这边也没有警察局,和公社的那群人说,丢了稿子,人家也会不以为然,算不得什么罪名。

相识一场,做了她一个月的老师,好聚好散吧。

王大花闻言,才抬头看她,咬唇说道,“我……我给你拿,你要说话算数。”

“嗯。”陈可秀点点头,跟在她身后。

王大花从炕上的被子底下,拿出一沓纸,边角被火燎得卷了起来,透出些许发黄。

陈可秀伸手拿过,不用翻看,她就知道,被烧掉了一半,是前半部分!

她为了不乱,每写一页,都会标记页码,然后用针线串起来,前部分的都被撕扯下来烧掉了。

“王大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可秀怒极反笑,“我以为,你只是想藏起来自己看。没想到你给我烧了,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她自认对王大花不差,吃的没少给她,教她认字也是尽心尽力,没有敷衍了事。

该给的尊重,该保护的孩子尊严,能做的她都做了,没想到这孩子却这么做。

王大花低头不说话,一个劲地抹眼泪。

“说啊,为什么烧我的东西,你知道我写这些东西,手腕有多疼吗?摧毁别人的成果,让你很爽?”

王大花被她推了下肩膀,猛地抬头瞪着她,“我就烧了,那你杀了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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