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来到了周三,景和不知道最近是什么原因,自己每天早上都像是睡不醒一样,而且还会因为一些失误而感到莫名其妙的烦躁,她甚至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而感到呼吸不畅,景和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
她来到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一切都都非常的美好,景和在这里生活的非常幸福,仿佛在那一时代的自己受到的压迫以及欺凌等各种各样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生活都在这个充满奇妙魔法的世界里被治愈了。
但是事实证明有些东西一旦打上烙印,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记忆是永远都不会消散的。
景和最近又做噩梦了
她梦见前世自己只不过是一不小心撞了一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就被进行言语上的羞辱以及团体的孤立。她们刚开始还因为她会不会告诉父母而感到担心,但是果然景和的父母在被欺负的第一天,晚上就因为做菜不合适,而打的女孩遍体鳞伤。
她们看见了景和身上的伤口,便知晓自己在学校里又有了一个新的发泄对象。景和从那一刻就深深地感受到了人性的恶意。她可以在午饭里面看见路边的石头;也可以在大冬天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的时候发现凳子上面有着冰冷的水;甚至也可以在自己的课桌里面闻到垃圾的恶臭。
而老师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任何举动,因为她既不可以为自己的班级带来良好的成绩,她的父母也不会偶尔请他们喝茶,当时她的外号就是
“某些人”
他们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意叫
直到毕业以后景和鼓起勇气来问那个曾经欺负她的女生为什么要紧紧地盯着她。
而那个女生则是依旧那么的趾高气扬,捂着嘴笑着说:“谁让当时我哥夸了你一句呢?”
景和的外貌的确不俗,哪怕穿着土气,也依旧可以看得见的漂亮,恶意总是无比的纯粹,就因为这该死的外貌,导致整个学习生涯都是那么该死的可悲。
景和外貌哪怕是穿着土里土气,也依旧掩盖不了。于是当她又一次被客户揩油的时候,没有人帮她而是让忍受的时候,她便直接拿着刀在自己的脸上来了一道深不可见的疤痕。每当这个疤痕消散的时候她总会添上新的一道,脸上的疤痕混合着手腕上,大腿上面,脖子上面的因为痛苦而产生的疤痕显得格外的诡异而疯狂。
无法忘记。
人类是个奇怪的东西,对自己做过开心的事情就好像是水洒在自己身上,过一会儿干了也就忘记了。而难过痛苦的事情则是拿着刀狠狠的刻在了心脏上面,每到晚上的时候都会把心脏抠出来发出痛苦的喘息。
景和梦里梦见自己许久没有回忆过的那几个女生的脸庞,她们拿着刻刀在自己的左手腕上面画下了一个蝴蝶,她们大笑着说
“你不是叫李秋吗?秋天没有蝴蝶,那我帮你画一个好不好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手被狠狠的钳住动弹不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刻刀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划下了一道又一道。她疼的尖叫,整个人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景和就伴随着梦境里她的尖叫醒过来了,女孩尖叫着坐了起来,额头上冒着冷汗,细看之下还能发现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接着她捂住自己的左手腕,看着左手腕上那只鲜艳的鲜活的蝴蝶。
她很喜欢蝴蝶,蝴蝶很漂亮,但是生命短暂,总有一点点风吹雨打就会消失在这世间。
就像她一样。
汤姆在听见女孩尖叫的第一声就立马睁开了眼睛,连忙化成人型紧紧地抱住了女孩,感受着自己怀抱的女孩颤抖的身躯,汤姆不由地紧紧的皱着眉头。他从来没有见过景和这个样子,哪怕女孩活了两次,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导致因为想起来而出现噩梦吗?汤姆不由得感到深深的懊悔。
这几天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然后尖叫着醒来,汤姆看见景和这么痛苦,却丝毫没有办法,这不是普通的治愈魔咒就可以弄好的,哪怕去医务室里领到了生死水却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她每天还是在凌晨的时候,从噩梦里面惊醒。
接着陌玉也察觉到了主人的苏醒,现在晚上它已经不睡觉了,每天晚上就睁大双眼紧紧的盯着主人,一旦主人醒过来自己立马跳到怀里面。
景和颤抖的缩在汤姆的怀抱里面,怀里抱着陌玉,那只陪伴了她很久的小猫,此刻正伸出舌头轻轻的舔着她的手腕。
周围的光线非常昏暗,自从景和开始做噩梦以后,房间里面都会点上一根蜡烛,一直燃烧整个晚上。
不是那个索命咒,她不敢告诉汤姆自己的梦。
景和透过蜡烛的光线静静地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只蓝色的蝴蝶,但是面前又浮现了那只被她们用刻刀刻下的一点都不漂亮的,用自己血液化成的蝴蝶。
景和对于其他人一直是真诚,乐观开朗,天赋高的受欢迎的小女巫,但是景和不由得想起自己所经历的那一次
自己究竟是景和,是被父母所爱着的所寄予厚望的景和?还是那个所有人都可以踩上一脚,而自己依旧笑脸相迎的李秋?
如果别人知道了自己是这个样子,他们还会和自己交朋友吗?
景和抱着陌玉渐渐的停止了剧烈颤抖,但是她现在的大脑一片混乱,身体依旧小幅度的抖动。
而一人一猫此时默契的没有像平常那样吵架,只是默默的用自己的方式安抚着怀里,因为噩梦而惊魂未定的女孩。
就这样,时间过了很久,景和缓慢地开口
“你是真实存在的吗?汤姆?”
这个问题显得那么的愚蠢,但是汤姆依旧耐心的回答:“是的,我是真实存在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这个问题并不是汤姆第一次回答了,自从女孩做噩梦之后,第一个开口问的问题就是这样,而汤姆每回也依旧是不厌其烦地告诉景和:
他一直都在,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女孩的身边。
景和怀里的陌玉也喵喵的叫了两声,第一次与这个它看不惯的人类站在了相同的观点上面。
陌玉会一直守护好自己的主人的,只要主人还在,陌玉就不会消失。
景和问完这个问题得到准确的回复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她很想像以前那样折磨肉体感到痛苦,让她明白自己还真真切切地活在了这个世界上。但是此时的她知道旁边有两个自己珍重的朋友,她从来不会让朋友感到担心,不会让任何人对她产生心理负担。
景和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面传来的痛处,告知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自己并不是做梦,自己真真切切地活在了这个魔法世界里。
秋天贫瘠的土地里也能飞出灿烂的蝴蝶。
景和还来不及思考过多,身体因为这段时间超重的负荷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想说什么呢就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在汤姆的怀里睡了过去。
汤姆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女孩一直抱到天亮,景和在梦里又梦见了自己被刻上蝴蝶之后,她回家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腕,血液凝固之后红色的,丑陋的蝴蝶,心里还在感叹:“技术怎么这么差?画的一窍不通。”
她很喜欢蓝色,那是天空的颜色,她想变成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飞翔在湛蓝的天空之下,哪怕会面临着被消灭的风险,但是那一刻的美好足够让人铭记。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面,女孩左手腕上的蓝色蝴蝶栩栩如生,像是要突破皮肉飞了出来一样。
长期以来的噩梦,导致女孩早上起来都没有太多的精神,今天正好又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她浑浑噩噩地与同伴一起去食堂用餐,她最近甚至都没有胃口,早上只吃一点点。贝洛斯特在旁边担忧的看着精神状态不佳的女孩说:“要不要我帮你去请一趟假,反正你这么优秀了,少一节课,教授不会说什么的!”
景和摇了摇头,冲着贝洛斯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我没有事的,不用担心我!”哪怕神经大条德拉科也看出了最近女孩的不寻常,他前几天在女孩的身边还是像往常一样大吹特吹夸夸其谈的时候,却发觉女孩并没有给予他及时的回应,当他扭过头去的时候就看见女孩皱着眉头,闭上双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但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景和睁开眼睛又带上那个德拉科熟悉的笑容在旁边认真地倾听着。
但是德拉科也能够感觉到景和最近的精神不太稳定,究竟是怎么回事?
由于西奥多对情感的敏锐度比其他人要高很多,所以他在女孩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清晰的可以看见景和眼里的烦躁以及用魔法也遮不住的黑眼圈,他很想去问问女孩怎么了,但是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于是便每天尽可能的研究出可以稳定精神的更高端的缓和药剂。
景和就这样一路上首次面无表情的跟着贝洛斯特还有其他人来到了魔药课,景和刚进门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突然又焕发了那种熟悉的生机,斯内普看着女孩有往常一样的笑脸,但是他却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他不知道这种不对劲是从哪里来的,于是他只能压下心底的怪异进行上课。
由于昨天晚上频繁的噩梦导致景和上课的时候,哪怕强打起精神来,也会偶尔有走神的时候,于是就当要将鼻涕虫合理切块的时候自己手下一用力直接捏爆了整个鼻涕虫。
顿时女孩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痕迹,虽然斯内普看到后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清理,而且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景和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了,她压制住自己最后的情绪微笑的对着斯内普说
“非常抱歉,教授,我想我可能要出去一下。”
说完还不等斯内普说话就直接冲了出去,斯内普非常担心女孩到底怎么了,但是看情况自己如果追上去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于是又阴沉这里扭头扫视了两个学院之间,对于女孩离去而担忧的众人冷冷的开口
“继续”
而跑出来的景和只是清楚的感觉到这种就是自己上一次发病的征兆,一个小小的不好的事情都能够足矣崩塌掉心里的防线,她一边走一边翻袋子突然发现昨天最后一瓶精神药剂已经喝下去了,她爆发出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脏话
“他*的。”
接着她就想去医务室,赶紧再领取几瓶,但是景和只感觉眼前昏昏沉沉的只是凭着直觉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只是看见眼前有楼梯就随便走了上去,显然此时的她已经忘记这些楼梯会随便改变的。于是就这样跟随着这些楼梯上到了,不知道哪一层楼,接着就看见了一个挂着毯子的墙壁,景和此时的呼吸已经非常的急促了,她抬头看上了那幅挂毯上面画着的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
景和此时生锈的脑子飞速地转了几圈,突然想起了这幅挂毯后面是有求必应屋,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这副样子,于是她连忙走到这挂毯后面推开了这扇门。
痛苦的根源是无法消灭的,唯一的缓和办法就是将痛苦的根源直接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