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通在短暂的沉思后,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显然被鱼青霄的言论深深触动。
他缓缓点头,声音虽低沉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你所言极是,生存确为头等要务。然而,此举却如同将未来的重担提前背负于肩。我们,或许正站在成为为后世留下难题的先驱者的边缘。”
“世事往往难以两全,我们唯有全力以赴。”鱼青霄轻轻叹息,目光深远地望向远方,“但我深信,世间总有转机。即便在最深沉的黑暗中,光明也终能穿透云层,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
听闻此言,玄通的心中涌起一丝宽慰,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意志:“既然如此,我们便双管齐下。一方面,我将致力于寻找根除隐患的方法;另一方面,则需继续守护这棵赤金无根树,确保其释放的力量能够惠及万民。”
“理当如此。”鱼青霄点头表示赞同。
“唉,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错了,一切都错了。”玄通边咳嗽边步入自己的居所。
鱼青霄不清楚他是真的领悟了真谛,还是仅仅觉得一切都是谬误。
但从后续的发展来看,此人应是有所领悟。
赤金无根树,实则是玄通自身,是他的本质所在。当树的力量完全释放后,鱼青霄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变得更为强大了。
至此,他才领悟到为何无根树最为迅速的修炼之道,乃是汲取天地之力后再行回馈。
原因在于,当你汲取之后再度回馈,便会发现自身已变得空灵。
而当再次尝试调动这股力量时,便会发现天地之力已在呼吸之间重新汇聚。
换言之,自身即可成为天地,又何须再向外寻求力量?
“原来如此,空,便是道的真谛。”鱼青霄凝视着自己的双臂,喃喃自语。
道,究竟为何物?这是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说其简单,是因为《道德经》早已对其有所阐述:“道可道,非常道。”然而,道之深奥,又使其显得极为复杂,让人不禁追问:道,究竟是何等存在?
如今,鱼青霄似乎终于领悟了那句至理名言——道本为空。道,既是万物的起始,也是万物最终的归宿。它遵循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法则。若将这世间万物比作一幅画卷,那么道便是那承载一切的画纸,是天地间所有可见、可闻、可嗅、可尝、可思之物的根源。
然而,在绘画之时,画纸上若留有一块空白,这空白之处,究竟是无色还是有色?其与以色彩调和而成的白色,又有何异同?如何区分这两者?这看似玄妙的问题,实则蕴含了深刻的哲理,明眼人自能洞察其中奥秘。
这便是道,无需争辩,无需深思,只需一眼,便能洞见其真谛。
“原来如此。”鱼青霄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为何在任何世界都未曾见过无根树。
因为无根树若泛滥,必将引发大劫。故而,无根树之生长,必先立而后伐,最终归于天地。此时,这赤金无根树,或许已到了它应有的归宿之时。
“无根之树,终究我也化作了一棵无根树。”鱼青霄轻笑着摇了摇头,感慨万千啊。
本以为此生此世修为与武当先祖差的很多,可没想到,到了如今才知道修为究竟差多少。
“你在说什么呢?”狄伦揉着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从房间的角落走出。
鱼青霄抚了抚额头,这才猛然忆起,自己竟将这一对男女孤置于同一屋檐下,甚至同床共眠。他心中暗叹,幸亏先醒的是狄伦,若是海拉,恐怕这小子此刻脸上已布满五指痕迹的尴尬与难堪。
“没什么,你终于醒了?”鱼青霄试图转移话题。
“是啊,刚才就隐约听见你们在交谈,我能不醒吗?你们提到的归还力量于天地,是何意?”狄伦好奇地问道。
“简而言之,就是在世界之初,人们只知一味消耗力量,却不懂回馈给天地。如今,天地之源几近干涸,人们消耗的力量已远超天地再生的速度。因此,我构想了一个方案,旨在将力量重新归还给天地,以维持其平衡。”鱼青霄解释道。
“是何方案?”狄伦追问,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不会又要你做什么吧?”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放心吧,我已完成了我的部分。”鱼青霄淡然一笑,给予了他安心的回答。
“哦,那就好。多谢你了。”狄伦松了一口气,摸着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
鱼青霄望着他,心中暗自感慨。
这单纯的少年与玄通相比,简直判若云泥。但正是这份纯真与无忧无虑,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傻人有傻福”的真谛。
少思少虑,便是福气所在。
“您好,能否请您出来一下?”鱼青霄的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那正是神女的声音!鱼青霄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它源自他腰间那个娃娃的口中。他轻轻地将狄伦留在原地,找了一间空房,关上门扉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娃娃取出。
“说吧,我已经知道如何操作这个东西了。”他平静地说道。
“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掌握了它的用法。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我深感您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神女的声音透出一丝欣慰。
“你的评价很中肯,但无需过分恭维。我确实是你可以依靠的人,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吧。”鱼青霄直言不讳。
“我知您此刻身在赤金神庙之中。若您能抽身而出,请前往我们初次相遇的那条河流。我有事相求。”神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何事相求?”鱼青霄不禁问道。
“详情见面再谈。”神女神秘地回应。
“真是怪事连连。”鱼青霄心中暗自思量,他明白神女定是通过某种隐秘的方式传音给他,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任务交托于他。既然神女不愿此事张扬,他自然也不会多问。